她将二十塊遞給阮黎後又轉頭直視江敬月,烏溜溜的大眼仿佛在說這是我花錢買來的,不是撒潑打滾要來的。
阮黎哭笑不得瞧着皺巴巴的二十塊,其實錢根本不夠,因為海鹽慕斯蛋糕是二十五塊。
不過阮黎還是收下了錢,打算一會兒送樊樂陶回家時再還給她。
接下來該解決江敬月的事,她拉住江敬月的手指,側頭輕笑:“不吃就不吃吧,坐下來給小朋友過個生日。”
江敬月看了眼樊樂陶,沒再拒絕又坐回椅子。
“可惜沒蠟燭,不能許願了……”郭超惋惜地說道。
“我——”可以不許願的,她現在隻想帶蛋糕回家。
下一秒,銀色金屬殼身的打火機如道閃電劃過桌面,輕微的摩擦聲引起衆人的注意。
阮黎瞥向打火機的主人江敬月,她面無表情地回看阮黎一眼,冷冷說道:“打火機也可以許願。”
以前她也是用竈台火柴窠裡的火柴許願,反正火柴和打火機沒什麼區别。
鐘曉雲立刻跑向一層總開關處關掉電燈,轉瞬之間屋内一片漆黑。
阮黎指尖探向冰冷的打火機殼身,拇指按下開關,明亮的火苗瞬間蹿了出來。
“祝你生日快樂……”
也不知道從誰開始,每個人順口接唱了下去。
雖然今天不是她的生日,但受到氣氛感染樊樂陶還是閉上了雙眼,雙手交握開始許願。
祝自己天天開心。
然後迫不及待地睜開雙眼,鼓起嘴吹滅搖曳的火光。
唯一的光源熄滅,屋内再次暗了下來,鼓完掌的江敬月在一旁安靜等待亮燈。
隻聽清脆的咔哒一聲,亮起的并不是屋内燈光,而是打火機上方熾熱鮮豔的火苗。
那是黑暗裡唯一燃燒發熱的燦亮。
江敬月愣然地注視着溫暖火焰後的阮黎,火光在她琥珀色的眼瞳裡微微閃動,隻見她努嘴道:“别看我,快許願!”
“我……”江敬月話才說一半就感覺鼻腔發酸。
“我不過生日對不對?”阮黎算是有點摸清江敬月了,嘴角上翹:“和你剛好相反——我就是喜歡給人過生日,來許願吧。”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
這次是鐘曉雲開口領唱,其餘人随即跟上她的節奏。
江敬月輕聲失笑,深吸一口氣閉眼,對着明亮的火苗安靜許下心願,睜眼那刻輕輕吹滅它。
掌聲響起,漆黑的屋内再次充滿通明的光亮。
……
一勺綿軟的蛋糕入口,江敬月終于明白上午遇到的情侶不是她想象中的托。
這個海鹽慕斯蛋糕确實入口即化。
它糕體的質地就像天邊淺淡的雲彩,蛋糕入口不多時就被柔軟抿化開,海鹽的鹹味和慕斯的甜味完美融為一體,她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
接着她用勺子輕刮下精巧的小海星。
剛湊近就能聞到牛奶的醇濃甜香,卷入唇舌間細膩甜絲絲的滋味肆意蔓延,而後臉上不由自主地泛起愉悅的笑容,她發自内心地感受到了幸福滿足。
樊樂陶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敬月,看起來好好吃哦,她的嘴裡悄悄咽下被饞到的口水。
“妹妹你也吃啊,别看人家的了。”郭超見樊樂陶面前的海鹽慕斯蛋糕原封不動,心底有些焦急。
“我要帶回去吃。”樊樂陶可沒忘這蛋糕是要拿回去炫耀的!
“你傻啊,帶回去被你哥哥吃了怎麼辦?”郭超一聽坐不住了,真是個傻孩子。
樊樂陶不理解地看着他,哥哥為什麼會搶她的蛋糕吃?
接着她微微歪頭,撲閃着水汪汪的葡萄大眼:“不怕,我會用拳頭揍扁他!”
“啊?”
意想不到的回答讓郭超和鐘曉雲同時流露出疑惑的神色,就你?打他?
江敬月吃完海鹽慕斯蛋糕,總算有空看向“笨蛋二人組”:“你們不會真以為她被‘重男輕女’了吧。”
“不是嗎?”兩人異口同聲。
“這麼精心的打扮有可能嗎?”她的視線依次掃過樊樂陶繁瑣的羊角辮和漂亮的花裙子。
“……”說的很有道理,一時無法反駁。
阮黎直接略過懷疑人生的兩人,看向江敬月問道:“壽星,這次來石陵島有沒有特别想做的事?”
她想幫江敬月實現一個心願。
“嗯……”江敬月皺眉低眼思考着,忽地眉頭舒展,揚起笑容說:“有!我想體驗趕海。”
阮黎立刻打開手機查閱石陵島潮汐表,巧了,今晚十點正值退潮非常适合趕海。
“那先送樂陶回家,再去趕海。”
“我也要去!”樊樂陶踴躍地舉起小手。
“不行!”郭超不由分說直接拒絕,并在胸前大大地比了個叉。
十點這麼晚小朋友就該回家睡覺。
樊樂陶像憤怒的河豚迅速鼓脹起臉頰,一群壞大人!
“可是我們,沒有,趕海工具。”
樊樂陶聞言眼睛一亮,再次擡高手臂,欣喜喊道:“我有!我可以借給你們——”
“但必須帶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