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站在甯靜平和的村莊前,黃昏正好,村民們正在準備晚飯,幾個孩童和着馬大娘家的大狗狗在玩老鷹抓小雞,童趣活潑。
百隸和百幼幼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村莊,要怎麼和那日見到的廢墟聯系到一起呢。
百隸和百幼幼磕磕絆絆的往前,百隸在奔走在房屋間催促着每個人離開:“走,快離開這裡,大家聽我說我們現在要快點離開這裡。”
小彩桦和其他小朋友一起愉快的玩着抓捕遊戲,百幼幼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笑顔才舒了一口氣:“小彩桦我回來了。”
歲歌和嶼孜彥别也幫忙的呼籲着村民離開,歲歌卻見她們的叫喊聲完全沒有作用,反而像他們根本就看不見她們一樣。
歲歌伸手嘗試拉着一個大爺,卻忽地穿過了他的身體,才僵硬的抓住嶼孜。
根本就沒有完全回到過去。
神色異常的歲歌也讓嶼孜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看見歲歌的手無聲的在面前工作的大爺身上穿過時瞳孔一驚。
此時百幼幼看着自己顫抖的手眉宇都擰在了一起,仿佛着一切并不是真的,木讷的伸手去撫摸小彩桦的臉,不出意外的穿過,手裡仍是虛無,面前的事物仿佛隻是鏡花水月的幻象一般。
嶼孜和歲歌急促的趕到百幼幼身邊,卻不謀而合的保持沉默,扶起受傷的百幼幼便急切尋找起百隸的身影。
耳邊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叫喊聲的少年,彥别找到他的時候,他正站坐在村長家,背對着餘輝,神情隐在幽色裡,如同現在才終于死掉沒了氣息的行屍走肉。
“百隸。”
那個人安靜極了,甚至有點可怕。
而他面前那個白發老人正仔細編織着一個菜籃,一個咿呀學語的幼童正擺弄着一個竹制的螳螂玩的不亦樂乎。
廚房裡還傳來一對夫婦的玩笑聲:“哎呀,你少吃一點,等一會沒上桌你就要吃飽了。”
“我今天可是沒少幹活,我開的新田地再窩點肥就可以種植了,到時種點你喜歡的南瓜啊。”
“現在哪裡是種南瓜的時候啊,現在倒是還可以種點甘蔗,幼幼那個丫頭喜歡甜的,多的熬糖也能買上價錢。”
“好好好,都聽媳婦的。”
“哎呀,你可别吃了,端出準備吃飯了。”
“好勒,吃飯吃飯,爹吃飯了。”
彥别看着那家人的其樂融融越發說不出話來,連安慰也無從開始,隻是來到百隸面前低聲呼喚着他的名字:“百隸。”
“哥哥,”百幼幼帶着歲歌和嶼孜無纾出現在門口。
“百隸,”嶼孜扶着百幼幼來到她身邊:“過去的已經發生了,你還有幼幼呢。”
歲歌也溫聲寬慰着他:“我們還有真相要查呢,你不是想替他們報仇的嗎?”
那個人仿佛聽不見聲音一樣,隻是木楞愣的站着。
“百隸......”衆人圍住百隸伸手推搡着他,試圖喚醒他的意識。
“哥哥,你說話啊,哥哥......”
“百隸你怎麼了,你不報仇了嗎?”
“百隸你要讓那些殺害你族人的兇手繼續逍遙法外嗎?”
“百隸......”
一旁站着的無纾轉頭看着正在吃飯的四人,他們本應該活下來的。
院中的燭火跳動,晚風撩動焰尾散發的香燭味道彌漫失蹤。
一切歡愉都将在一個時辰後截然而止。
無纾擡手看着自己手中的空無陷進沉思,卻轉頭來到百隸面前,望着他失聚的眸子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就像每個人一樣呼喚他的名字:
“百隸,醒醒。”
百隸坐在黑色的虛無裡,連一絲光亮都沒有,隻是靜谧地抱膝蹲着。
無纾出現在他的身邊,看着世界裡那四人還在堅持不懈的想喚醒他。
虛無沒有聲音甚至連風也在這裡失去影蹤。
“百隸,”無纾站在他面前低頭看着他,隻是輕聲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百隸沒有反應,縮在一起如同受傷的獸類。
“跟我回去。”
回去?哪裡可以回去,能回去的地方早就被破壞了。
“回不去了。”百隸的聲音透過雙臂傳來,微弱也不清晰。
他們死了,真的不會回來了,那些真相還會有意義嗎。
百隸縮的更緊了低喃着:“我外出修煉也不過是想回去可以更好的保護爺爺他們,我也想成神,我想治好爺爺的病,我想讓他活下去,就像他當初救我和幼幼的時候一樣。”
“回不去了,沒有可以回去的路了。”
無纾蹲下抓住他的手腕,源源不斷的将法術灌進他的體内:“我帶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