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強忍不适看着這一幕,隐隐覺得那女子似乎真的沒有自己的意識,那公子說什麼她就做什麼。
“我明白規矩了。”她也拿起一壺酒,走到那王姓公子面前,手搭在他肩膀上微微一笑。
王公子回以期許的邪笑,嘴角還沒扯開,就感到肩上的壓力猶如泰山壓頂,瞬間壓彎了他的雙腿。
“跪下!”
青崖直接把壺嘴塞到王公子口中。
“張嘴!”
王公子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青崖已将酒壺倒了個底朝天,酒液傾瀉而下,王公子不僅嗆了兩口酒,還被弄得滿頭滿臉都是酒水,比他身邊那位女子還狼狽。
在場衆人驚呆。
李公子拍桌大呼:“臭丫頭!好大的膽子!抓住她,今天好好教教她陪酒的規矩!”
青崖身子一晃躲開了五六隻手,正要開打,忽聽見門外傳來兩個熟悉的腳步聲,嘴唇勾起,想起了一件好玩的事,拿起自己的一縷頭發塞到最近的公子手中,眨眼笑道:“逗你們玩,别這麼兇呀,你聞聞我的頭發香不香?”
她突然變臉來這麼一出,幾個公子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都停了動作,這時,大門被猛然推開。
一個身形挺拔的少年率先跨進門,大聲道:“青崖姐!你快一點,幹什麼呢怎麼告别這麼久?不會還要一起吃晚飯吧?”
高公子認得,這是林妹妹的弟弟。少年身後,則是那個對人愛答不理,總是穿着男裝的怪異姐姐。
紅鸾進門看到一個纨绔公子手裡正握着青崖的發梢,目光犀利如刀。
小狼還以為青崖在與這些人玩鬧,催促道:“别玩了,你再耽擱,就要追不上芊芊家的馬車了。”
青崖白了他一眼。芊芊、芊芊,這個弟弟腦子裡就隻有一個芊芊!
她撥開小狼,直撲到姐姐身邊,纏住姐姐的胳膊,做小鳥依人狀:“姐姐,他們不讓我走,逼我喝酒,還未經我同意摸我頭發。”
高公子見紅鸾臉色陰沉,知道來者不善,哈哈道:“妹妹誤會了,我們隻是客氣地請妹妹喝幾杯告别酒,又沒把門鎖住,哪有不讓妹妹走……哎——放肆!你給我住手!”高公子變了聲調。
小狼突然探出一隻手狠狠掐住了他的後脖頸,沒好氣道:“妹妹妹妹!再喊‘妹妹’我撕爛你的嘴!早看你不順眼了!是不是你纏着我姐不讓她走?!是不是你逼她喝酒?!”
小狼名字中有“小”,可他身形一點也不小,正如高公子名字中有“高”,卻一點也不高。他在小狼手下像雞仔一樣被抓着脖子,縮頭縮腦顯得更矮了。
一個富貴公子哪裡遭受過這種待遇,被掐得痛了,痛得完全失去反抗能力,龇牙咧嘴慘叫:“啊啊啊——我沒有!”
小狼雙眼怒瞪,向青崖問道:“是不是他不讓你走?”
李公子和王公子上前拉小狼,被他一拳一腳,幹脆利落地招呼到牆上和地上。
青崖第一次看到小狼黑着臉發怒,意外地發現在弟弟那張皮膚黝黑的人臉上居然可以顯出狼的獸性,不由愣了一下。
“啊對,他,還有他們,這幾個男的,都……”
話音未落,小狼幾記重拳連搗在高公子肚子上,高公子臉色由紅轉白,險些吐出血,痛得蜷成蝦米,趴倒在地。
“啊——!”侍酒的女子們大聲驚呼,聚在一起縮在房間角落,而那個身上有靈氣的女子,唯有在被人撞到才後退幾步躲一躲,仍然面無表情。
小狼揪住方才捧着青崖發梢的公子的衣襟,也就是那位說“美人脫衣才美”的公子,啪啪猛扇巴掌,邊扇邊道:“叫你!敢碰!我姐!頭發!”
紅鸾輕輕揉着額角,“小狼,注意分寸。”
小狼這才停手,對那人喝道:“跪下!”
那人已鼻青臉腫,意識模糊,豈敢不跪。其他還能站着的公子扯着嗓子對外呼救:“來人!來人啊!”
這些公子們個個都有人伺候,出門都有馬夫家丁跟随,他們喝酒時,家丁就在外間其他地方等待,随時聽候差遣。此處有五個公子,外面至少有十多個家丁。
熟料,公子求救後,外面隻有一人回應:“來了來了,我來了。”
出現在門外的是季師傅。他拍着手上的白色迷藥道:“外面的人都睡着了,公子們是在叫老夫嗎?”
不過片刻,五位公子都被小狼收拾得服服帖帖,瑟瑟發抖縮成一團跪拜在地。
小狼踩在一個公子的背上,揪着他的發髻,讓他揚起臉,對青崖道:“姐,哪個不知好歹的纏着不讓你走?我抓着他,你來打,盡管打到出氣為止。”
青崖看了一眼那公子的臉,隻見他發髻散亂,眼圈發青,一邊臉頰高高腫起,嘴角流淌着血,簡直分辨不出他是高公子、李公子還是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