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贊道:“這樣看來你人也不錯嘛,做什麼裝成那麼心機深沉不顧他人死活的樣子?”
“你太單純了,”楚醉君回過頭,“我不是說了,我知道怎麼雇殺手,因為我就雇殺手殺過許多人。”
他俊美的臉龐上帶着足以令萬千少女迷醉的笑容,青崖卻突然感到一股寒意,外面還是夏日,這地下密道裡卻冷如冰窖。
“你也太大膽了,明明靈力不如我,還敢與我到這樣的密室裡來。”楚醉君挑了挑眉,桃花眼裡盛着的笑意變得有些陰森。
青崖這才意識到自己跟着他在密道中走了很久。
本以為隻是在楚醉君家的地下,不會離開姐姐太遠,誰知竟通過傳送陣到了一個密道。這密道不見天日,黑暗寒冷,說不準究竟在哪裡的地下。
面對一個已經結丹、靈力遠遠超過自己的靈,若對方想害自己,真比拼起來,自己确實毫無勝算,在對方帶路的密道裡,恐怕跑也跑不出去。
她向來能憑面相識人,也能敏銳地察覺他人的情緒或善惡意圖,今日才知道,原來是靈識系的緣故。但在楚醉君面前,她的靈識系能力絲毫不能發揮作用,隻能聽出他說出口的話是真是假,别的就什麼也無法判斷。楚醉君對她來說,像個戴着面具,并随時可以更換面具的人。
青崖忍不住退後了兩步,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警惕道:“你不是說帶我取隐靈膏麼,還要走多遠?姐姐要是找不到我,她會擔心的。”
前一刻還與她侃侃而談的楚醉君,轉眼之間變得陰寒兇狠,他半邊臉藏在黑暗裡,盯着她道:“如果把你扣留在這裡,你姐姐一定會乖乖聽我的話吧?”
青崖不敢随口搭腔了。
難道楚醉君把自己帶入地下,打的真是這樣的主意?用自己要挾紅鸾?若真是那樣……
楚醉君噗嗤一聲笑了。
他眉眼舒展,又恢複風流倜傥的翩翩公子風度,道:“放心,我最憐香惜玉,你這樣的小美人,我怎麼舍得囚禁在這麼暗無天日的地方。”
他道:“我隻是想提醒你,行事要處處小心,你是靈識系,天生有敏銳直覺,但也不要太過于依靠你的直覺,能判斷謊言,并不意味着能看透人心。比如,我剛才說要拉攏你的時候,和說想害你的時候,你都沒法判斷真假吧?”
語重心長,突然又像一個關心同族的前輩。
眼看對方在這樣短的時間裡多次變換臉色,每一次都令自己信以為真,青崖不禁氣惱,在心中暗想:“這個靈識系果然沒用,難道我要永遠離不開姐姐的保護?可惡,我究竟什麼時候能結丹!什!麼!時!候!”
通常隻有結丹後,才能擁有與自己靈根匹配的新能力,就連自己的身法,也是随靈力越強速度越快。
“你是半靈,結丹自然要慢一些。”楚醉君看透了她在想什麼,“你如果願意加入開天盟,我可以贈你一些有助于進益的靈物。”
青崖平複了一下受驚的情緒,道:“加不加入,我得和姐姐商量後才能決定。”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暗道的盡頭。楚醉君轉身面對着她道:“你腳下是另一個傳送陣,通過它到下一個地點就可以拿到隐靈膏了,你試試啟動陣法吧。”
青崖很是懷疑地瞪着楚醉君,有些相信他沒有說謊,才慢慢将視線移到腳下,問:“怎麼啟動陣法?”
腳下地面平整,與其他地方毫無差别。
“這裡什麼也沒有啊?”
“将靈力凝于腳下,你仔細看。”
青崖依言而行,果然有幾縷微弱靈光從腳下地面上蔓延開來,漸漸勾勒出一個隐約可見的圓形陣法圖,圖案與先前的傳送陣相似。
“之前我給你講那個到誅邪司内部做眼線的女子的事情,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楚醉君突然開口道,“楚懷義和那女子都是我的摯友,看到他們為了我族的事情彼此錯過,我深感遺憾,希望類似的事不再發生。”
青崖正在觀察地上逐漸成形的陣法圖,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不明白他為什麼突兀地再次解釋,也不明白他說的這個理由和自己有什麼關系。
随着兩條弧線彙聚成一個完整的圓,腳下陣法完全成形,靈光陡然大盛,陣法圖案清晰可辨,在黑暗密道裡甚至越來越刺眼,她忍不住閉上眼睛驚呼了一聲。
隻一瞬間,光芒達到頂點後驟然熄滅,當她再睜開眼,發現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她心中念訣,将靈力凝于左手,五指張開,手掌上方亮起一朵跳躍的橙色火焰。
這是姐姐渡給她的火靈根的靈力,這種不同靈根借力的方法隻夠讓她點亮一朵小小的火焰,并且持續不了太久。
借着火光,她發現自己果然到了另一處空間,眼前也是一條密道,兩邊沒有先前那樣的高大木架,隻有光秃秃的灰色石壁。
左右一打量,兩端都黑漆漆的,她不敢亂走,站在原地等待楚醉君。然而左等右等不見他來,腳下的傳送陣的靈光熄滅,她試着啟陣回去,嘗試了好幾次,腳下地面始終無動于衷,就像根本不存在什麼陣法一樣。
青崖心中一沉。
可惡,是不是又着了那家夥的道,不知被送到哪裡來了?
“楚!醉!君!!!”
她一掌拍在牆上,再不管應該稱呼對方“哥”“伯”或者“君”,直呼其名地大喊:“我要回去!楚醉君!你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