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通道内幽暗陰冷,隻有自己的聲音在其中回蕩,青崖閉上了嘴,不敢再大聲呼喊,生怕黑暗裡有什麼看不見的危險被自己的聲音召來。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出去?
密道兩側的牆是實心的,蠻力根本不可能靠蠻力沖開。她靠在石壁上,一股冰冷的涼意透過衣服傳到脊背。
她不怕黑,但是害怕這樣不見天日的地下空間。她從小在山野中長大,就連普通的屋子裡呆久了都嫌煩悶,更何況是這種壓抑的地下。她望着兩端的黑暗,生出一種再也見不到太陽的錯覺。
望着掌心的火焰,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在自己的呼吸中,聽到地下傳來一絲隐約可聞的潺潺流水聲。
必須趕在姐姐借給自己的火靈耗盡之前盡快找到出口,可是,往哪邊走?
她将掌心焰火舉高,左右觀察一番,發現左手那邊的黑暗有些不尋常,走過去細看,原來那不是延伸到遠處的黑暗通道,而是一堵黑色的牆。
黑牆?
密道兩側的牆壁都是灰色或土色,在燭火照耀下顔色偏向于橙黃,而那堵位于末端的黑牆卻是一片純粹的黑色,燈火也無法照亮。她伸出手去,想摸一摸那黑色究竟是虛無的還是一堵石牆,卻發現自己的手指距離黑色還有一尺就無法推進了,這種感覺倒像一種結界。
她面對“黑牆”,無奈後退幾步,沒想到那“黑牆”也跟着推進幾步,她往黑牆靠近,黑牆則一動不動,如同把推進的空間給吞噬掉了,并且隻吞不吐。
或許這是空間系留下的像結界或陣法一樣的東西。
她試着後退遠離黑牆,黑牆就繼續跟着她的步伐推進,吞噬掉一段空間,并且距離她始終隻有一步之遙。
這端詭異的“黑牆”隻進不退,她隻好轉身順着密道的另一個方向一路往前。她左手托着一朵火焰,右手一直扶着側面牆壁,生怕這面牆壁也會消失,或者突然活動起來。在這個黑暗無人的密道裡,似乎什麼怪事都可能發生。
好在密道沒有岔路,隻有一個方向可以選擇前進,她摸索着走了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來到密道盡頭,身後一直跟随她推進的“黑牆”消失不見,變成了普通的磚牆,密道真正成為一間密室。
這個密室四面是牆,長邊十幾步,短邊五六步,看不到任何出口。
青崖挨着牆壁走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機關,更沒在地面看到類似傳送陣的圖案。
密閉的四方空間,比先前的密道更壓抑了,連空氣都仿佛凝固,她開始感到呼吸有些困難。
怎麼辦?從哪出去?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楚醉君騙她到這裡來做什麼?姐姐發現她不見了,一定會找他要人,難道他真是想把她悶在這裡當人質,威脅姐姐加入開天盟?
青崖想起不久前楚醉君在密道裡隻顯露了一下的陰森的笑意,心頭浮現出各種不祥的猜測。
楚醉君卧房裡有機關,這個密室裡說不定也有機關。她強忍不安,用手一寸寸在牆壁上摸索尋找,時不時用靈力點在牆上或地上,嘗試尋找傳送陣。
還沒摸完一面牆,密室一側牆壁後邊忽然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有人停在了外面。
誰?這種地下,怎麼會有人?是楚醉君同夥嗎?
不待她考慮好是否該求救,隻聽咔哒一聲,外面那人按動了什麼機關,随着一陣軋軋聲響,對面牆壁上原本嚴絲合縫的青灰石磚之間緩緩出現一條裂縫,牆壁分裂打開。
原來整堵牆是可以打開的。青崖不知對方是敵是友,連忙熄滅了掌心焰火,讓自己隐藏在密室一角的黑暗裡。
石牆緩緩打開,厚厚的牆壁那邊滿室燭光,一個身穿玄袍的人在燭光中挑燈而立,端正身形如谪仙一般俊雅。
看清那人的面容後,青崖大大地舒了一口氣。
“青崖?怎麼是你?”
那人滿眼驚喜。
“長山!”她幾個箭步跑到長山身邊,緊緊抓住長山的衣袖,觸到長山的溫熱的手腕,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片冰涼。
“這是什麼地方?我被楚醉君騙到這裡來的,他讓我自己過來,又沒有指路,我自己摸黑走了好久,差點以為要被悶在地下出不去了!”
“别怕,”長山發現她神色慌張,眼眶微紅,關切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驚訝道:“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在這裡呆了很久嗎?”
青崖也不知道自己在密道裡被困了多久,因為不安,時間仿佛被拉長了,她滿是委屈地點頭:“呆了很久!”
長山捂了一下她的手背,想為她暖手,又覺不妥,于是道:“你想不想去看看我的煉丹爐?順便上去暖和暖和?”
“煉丹爐?”青崖一愣,随即反應過來,“這裡是你的煉丹房地下?”
“對。”
“楚醉君說我到了這裡就可以拿到隐靈膏,他的意思是讓我找你要?”
“我這裡的确有隐靈膏,”長山也終于聽明白原委,“他讓你來,但是又沒說明傳送陣這邊可以到我的丹房地下嗎?”
“沒有!”青崖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