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提前知道,她就不會在密道裡走得那麼提心吊膽戰戰兢兢了。
不過在密道終點見到長山,那一刻的确很是驚喜。
“這個老楚,做事總是這樣獨斷,”長山脫下外袍披在青崖身上,“我本來還想提醒你,最好不要與他摻和在一起,看來是來不及了。”
青崖聞着長山身上的藥香,在長山溫和的目光與聲音裡,終于漸漸放松下來。手指松開長山的衣袖,發現自己在他那件一看就很貴重的玄袍上面留了一個土手印,下意識随手一拍,卻忘了自己手上都是土,這一拍并沒把衣袖上的土拍掉,而是把土手印的土給拍勻了。
長山這件國師袍絕對價值不菲。
“呃……抱歉,那個……”
“沒事。”長山微微一笑,毫不介意地自己拍了拍袖子,溫聲道:“上次你走後我才想起應給你一些隐靈膏,你在京中走動,一定少不了這東西。上次來去匆忙,我竟給忘了。”
他走到牆邊,移動了一個燭台,從燭台後的暗格中拿出三個瓷罐遞給青崖。
青崖往暗格中瞄了一眼,裡面滿是各種瓶瓶罐罐,裝隐靈膏的是一樣的白底藍花的瓷罐,總共隻有三個這樣的罐子,長山全部給了她。
她接過瓷罐,感覺沉甸甸的,一罐就相當于她們姐弟三人在來京路上三個月消耗掉的總量,“這麼多?都給我?别人再需要怎麼辦?”
長山道:“沒事,上面就是我的藥房和煉藥的地方,我再抓緊時間煉制一些就是。”
“那就多謝了。”青崖将瓷罐收入乾坤袋,問:“這東西果然是你發明的吧?你現在和楚醉君合作?也是開天盟的人?”
長山得知是楚醉君把青崖送來的,就知道楚醉君不打算對青崖隐瞞他們的身份和目的了,誠實道:“是,五年前從你那裡離開後我就遇見了他,之後一直與他共事,成為國師也是我與他共同商議的計劃。為了幫助太子,幫助靈族,也為了幫我實現取消《禁藥令》的心願。”
正說話時,地下有什麼咔嚓一響。長山彎腰揭開一塊地磚,露出下面寬約半尺的地下水渠,一個順水漂來的竹筒卡在機關之間。
不過片刻就見識了吞噬空間的“黑牆”、開密室的機關、藏藥的機關,地下流水的機關,青崖不禁驚歎:“你這裡機關好多啊。”
長山打開地下機關中的竹筒,解釋道:“這條地下水流是楚醉君留下的,制作一個傳送陣不容易,需要至少八個空間系的靈合力才能完成,還會消耗大量靈力,一旦被發現就是莫大損失,所以會盡量少用,我與他不便見面時,傳遞信息就靠這條地下水流。”
竹筒随水流動,到指定位置恰好被機關攔住,這個竹筒剛剛送到,就說明是楚醉君剛剛傳來的消息。
長山當着青崖的面,打開竹筒,取出裡面的白紙。
青崖好奇問道:“怎麼是一張白紙?”
“為了保護要傳遞的秘密信息,必須在紙上刷特制藥水,字迹才會顯現出來。”
他打開牆上的另一個暗格,取出一個硯台,滴了幾滴暗渠中的水,用一條特制的紫色墨條,開始研磨,然後用一個小刷子,将研磨出的淡紫色“墨汁”刷在白紙上。
青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操作,大氣也不敢出,低頭全神貫注盯着那張白紙。
不過片刻,紙上無聲地顯出三個深紫色龍飛鳳舞的大字:嘿、嘿、嘿。
青崖:“……這是什麼暗号嗎?”
長山:“……不是。”
“那這是什麼秘密信息?”
長山咳了一聲,“楚醉君這人向來愛開玩笑,應該猜到我們碰面了,就随便傳個信息示意是他把你送來的。”
青崖:“哦,你們傳遞的信息還真是重要。”
她用暗渠裡的清水洗了一下手,站起身來走到打開的牆邊向外張望,外面房間對角處有一段向上的台階。
“從那裡上去就是煉丹房嗎?”
長山遞給她一方潔白的手帕,道:“對,你上次來時應當見過,就是那個八角建築。你在密道裡太久了,跟我上去暖和一下吧,我給你沖杯茶喝。”
青崖用長山的手帕擦幹手上的水,手指仿佛染上了長山的體溫與藥香,已經有些回暖。
暖手不是必要的,但是去國師的煉丹房去喝杯茶倒是不錯。
“好呀。”她應道。
皇宮戒備森嚴,沒想到楚醉君居然打造了能直通國師丹房的密道與傳送陣,可見他們的關系相當緊密,需要随時便于聯系。
長山沉默着引青崖走上台階,突然問道:“小狼……他的病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