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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風波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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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龍虎山中,陰冷幽暗的石室之内。

青裾醫者刀斧加身而來,由龍虎山山大王奉天親自押送。

“老婆!你看我給請來了大夫。”奉天竭力向雨音霜展示道。

雨音霜與風間始循聲望去,隻見一名纖細高挑的青年女子手持肩負醫箱,脖間受制于奉天的刀鋒之下。

“啊?”風間始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彈開利刃,趕忙将大夫解救下來,“是讓你請大夫,不是抓。這位大夫,你無恙否?”

雨音霜留意到她不合常理的鎮定,心生疑窦。

“她看起來這麼年輕,真的是這附近最好的大夫嗎?”雨音霜試探道。

“老婆啊,這你有所不知。龍虎山附近大多是一些赤腳大夫,這個随雲遠雖然年少,卻是曾救治過一整個村子疫病的遊醫。也是那臭小子運氣好,竟然給他碰上這個大夫回來。我也是不壞,馬上就給抓來、啊不是、請來啰。”

“罷了,就讓她看看吧。”雨音霜聞言擺手道,随即讓開身位,露出仰躺在長石闆上昏迷不醒的蒼越孤鳴。雖然有風間始及時包紮止血外傷,但心脈重創仍然使他在無意識地哀鳴輾轉,面如金紙,氣息衰微,額間冷汗連連。

随雲遠在他的身前稍稍站定,面色微變。

“怎樣,是有真嚴重嗎?”風間始緊張追問道。

“心陽失正,神散不藏,故邪寒侵體,血淤氣窒。再讓人躺在冷石頭上,就真要涼了。”一直未作言語的随雲遠終于出聲。她語氣輕緩,吐字清晰,神色平靜得根本不像是被抓來山匪窩的樣子。

“啊,但這已經是龍虎山上第二好的石室了。”奉天說道。

“那就将你那間讓出來!”雨音霜說話間已将利刃重新架上奉天的脖子。

“霜姑娘,别這樣。”風間始試圖阻止道。

“老婆啊,不是我不肯讓這個臭小子。是本大王的卧房也是石床啊。現今我們是條件艱苦,但等到我做了苗王那一天,一定給你睡最厚軟的稻草床啊。”

“睡你個鬼頭邪!”雨音霜聽罷他不着調的調戲,氣得直接一掌打飛。

“想來苗王是用金鋤頭犁地的了。”随雲遠輕聲道。

“喂喂,别以為我識字少,就聽不懂你這個死丫頭是在諷刺本大王。”奉天爬起身來不忘狠狠瞪了随雲遠一眼。

清淡近無的微笑閃瞬而逝,随雲遠沉靜如淵的眼眸注視着奉天,“我方才經過時候,看見座椅上有一張虎皮。”言下之意,是要拿來給蒼越孤鳴墊一下。

“這可不得行,那是本大王千辛萬苦才……”

“拿來。”雨音霜眼神如刀,睥睨射來。

“好吧好吧,拿來就拿來。就算是苗疆江山,我也給老婆你拿來。”

随雲遠把了脈象,細細查勘面色,以銀針暫時封住幾處要穴,将心脈處的傷口重新解開包紮,從前胸運轉渡氣複肌理脈,再逐步将銀針拔出。

“你會武功?”雨音霜雖未看出她的路數師承,卻還看得出她在利用功力配合診療。

“如不會武,安怎救治武者的傷亡。”随雲遠答話之間并不停手,甚至仔細為蒼越孤鳴擦拭了冷汗和污血,勉強維持一點清爽體面。雨音霜直覺這話有一點問題,但又一時間沒想好反駁。

“大夫,蒼狼王子的情形如何了?”風間始眼見診療暫時結束,于是問道。

但随雲遠并未立即答他,反而默然無聲地觀察了風間始片刻。這令他不由得心懸追問,“怎樣?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就是,他的元氣虧損甚劇,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靜養,否則及易留下病根。但是……”

未等随雲遠說完,蒼越孤鳴就呻吟着掙紮醒來,想要翻身坐起。

“啊,你醒了。不可亂動,你的傷接近緻命。大夫說你必須靜養一大段時間,否則會落下病根。”風間始連忙上前想要扶助他,卻被一把推開。

“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哪裡?為什麼會救我?”雖然遭受重創,但醒來的蒼狼仍然警惕沉着,随時戒備。

“我們是受人所托。”雨音霜答道。

“是誰?為了什麼目的?”蒼越孤鳴追問道。

“重要嗎?你現在應該關心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雨音霜看不下去他冷汗直流,身體顫抖卻強撐的樣子,直接上手将人重新強行放平。

這時刻,奉天突然沖進房内,舉刀殺向蒼狼!

“殺!”

雨音霜快步阻攔在前,将奉天連人帶刀一把打飛。

“你是吃錯藥了嗎!”

奉天毫不氣餒,依然湊上前來,仿佛向雨音霜賣藝一般,将一把長刀耍得虎虎生風。

“老婆你讓開啊。你不知道啦,我剛才收到最新的消息,苗王和那個狼主都戰死了。其他的人都以為這個臭小子也死了。現在隻剩下一個北競王可以做王。聽說他就要登基了。”

“這與你殺人有什麼關系?”雨音霜問道。

随雲遠站在一邊,任由蒼狼王子又想要掙紮着起身的動作。他數度想要用手肘支撐上身,卻又摔了回去,包紮過的傷口洇出血色,身上臉上又重新滲滿了冷汗與污血。但他仍然咬緊牙關,不肯放棄。

“北競王,哈哈。大家都知道,北競王是病貓一個,那個痨病鬼根本不是本王的對手。現在除了我們之外,沒人知道這個臭小子還活着。今天殺他,明天殺北競王,嘿嘿,我就是苗王啰。”

“刀給我。”雨音霜向奉天伸手道。

“哦,老婆你是要替我動手喲?”奉天有點開心地将刀柄交付。

雨音霜長刀在手,信手挽了個劍花一試手感,然後刀鋒指向一邊,“去那邊,面壁站着,我沒叫你,你就不準動。”

“噢。”奉天一拍腦門,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卻乖乖按照指令面壁而站。

雨音霜直接将長刀扔在地上。

而風間始終于發現了蒼狼的動作。

“啊,你還不能起來啊。”風間始試圖再次使蒼狼躺下。

“閃開!”借由推開風間始的一點猛力爆發,蒼狼勉強翻過身來,俯身側坐着大口喘息。

“我辛苦救你,不是要讓你害死你自己。”雨音霜說道。

“别阻擋我,父王和王叔怎有可能會死。我要回去,我要知道,到底是誰在四處散布這種不實的謠言。”蒼狼緊緊抓着胸口的布料,說得又快又急,仿佛不這樣做,下一口氣便喘不上來。

“攻擊你的人,自稱是北競王的使者。現在要繼承苗王的人,也是北競王。這中間你就沒任何的懷疑嗎?”雨音霜進一步勸阻道。

“不可能。祖王叔為人謙和,對我亦是萬分的愛護。我受到襲擊,一定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他。我要回去,我要将事情弄清楚。”

雨音霜與風間始聯手,卻也無法再壓制住蒼狼的激烈對抗。她看向靜立在側的随雲遠,“你愣着作甚麼,還不快來幫忙啊!””

随雲遠上前,卻反而攔了一把雨音霜,“疏不間親[ 疏不間親:關系疏遠者不參與關系親近者的事,關系疏遠的人不能離間關系親近的人。出自《管子·五輔》]。總要他親眼所見,才能死心。”

“我是王儲。苗疆,就是我的責任!”蒼狼趁此時脫出桎梏,長袖翻轉在握,拼力端持着王族儀态,卻仍不免身形搖晃,腳步踉跄。

随雲遠在他的身後發出一聲輕短的嗤笑。

“你!”

“抱歉,請讓我和你們一起走一趟吧。”随雲遠的道歉聽起來毫無誠意,更像是一種敷衍風間始的禮節。

“跟上吧。我們的任務,是要确認他無事。”雨音霜說道。

蒼狼身負重傷,雖然急于趕回軍營否定噩耗,但是仍然走走停停,不時就要扶着樹幹喘息。

然而即便他走得并不快,随雲遠則更為悠閑地落後一段。她停停走走,還有心在路上林間留意鳥雀,摘取藥草。

“你到底是來做啥的!”風間始忍不住斥道。

随雲遠的神色卻忽然一凜,作勢攔住二人。

“别說話。别靠近。落單的小王子才能引來鲨魚啊。”

說話間,女暴君領着一支隊伍十數人,出現在了蒼狼的眼前,“蒼狼王子,你怎會在這兒啊?”

“女暴君,九脈峰的戰況如何?父王與千雪王叔他們人在哪裡?”蒼狼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什麼都不知嗎?”

“我被人偷襲之後就負傷昏迷,方才才轉醒。”

“王上真擔心你,派我來找你。”女暴君說話之間,手中女刑已然暗裡蓄勢待發。

“父王果然無事,太好了。快帶我回去見父王。”

“不是回去見他,而是下去見他啊!”女暴君話音未落,一記殺招已向未曾防範的蒼狼襲來!

刹那間一記水箭自林間突迸,擊碎此招之後,疾速不減仍向女暴君殺去。後者連忙側身閃避,柳眉倒豎,女刑上手,“嗯?是誰!給我出來!”

“女暴君,你想做什麼?”

突進而出的雨音霜與風間始兩人分别戒備,攔阻在蒼狼之前,厲聲高喝,“你難道真的看不出她要殺你!”

“什麼!祖王叔……難道……真的……”

“沒錯。你的父王和王叔已死,你的祖王叔已經登基。而你,就是多餘的王族!”女暴君尖銳地冷笑一聲,同時指向雨音霜和風間始,“再有兩個陪死的,也沒差!”

“我們拖住她,你快走!”

雨音霜和風間始擋在蒼狼身前,合力纏鬥女暴君,縱然不敵也殺得血起,新招頻現。然而蒼狼戰意全失,頹然跪地,意念消沉,竟是充耳不聞,引頸就戮!

當此之時,一截長绫疾出密林,合纏三人腰間,猛地後撤閃避開女暴君的攻勢,另一段軟紗則在前張織如網,森寒劍氣灌注經緯之間。女暴君心生警惕,信手抓過一個苗兵扔過去試探。隻見紗網堅韌無匹,如捕食一般直接絞纏成繭,繼而将獵物遠遠抛射出去。

“你不過領命行事而已,何須惡言如此。”绫紗飛掠而回,随雲遠緩步從密林走出,“好似是自己做上了苗王。”

“乳臭未幹的小兒,怎比王上挺拔偉岸,令奴家心服身服呢?小妹妹,你不知道這其中的妙處,探頭過來,姐姐好好為你解說啊!”話音未落,女暴君驟然拉進距離,十指尖厲,橫空抓來,掌風陰狠之間猶帶劇毒,直撲随雲遠額心。

袖出長绫鋪地作浪,仿若急流隔岸,慢滞女暴君腳步的刹那,随雲遠遊魚一般迅疾撤避。

“是嗎?我不信。我聽說競日孤鳴還挺挑嘴的。”

“激怒于我,可是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啊!”

随雲遠的劍勢雖綿密無間,淩厲無匹,卻缺乏機變,流俗定式,面對女暴君這樣戰場經驗豐富的強敵,須臾三五招之間氣機失制,頹勢已顯。且她于戰友協作毫無章法,每每險些誤傷友軍,三人混戰反而不如她一人獨抗女暴君來得順暢。

女暴君運鞭如電,斜切呼嘯而來,輕易擊穿這不成氣候的合圍。她同時毒功上手,目标直指深受打擊如泥塑木偶的蒼越孤鳴。

雨音霜眼見救援不及,一時氣極大罵,“你個懦夫!你這樣還怎麼為你的父王報仇!”

一語驚醒夢中人。

蒼越孤鳴忽然拔刀而起,刀光璀璨星河流耀,正是苗疆王族武學,皇世經天寶典之蒼河星轉!風刃梭織橫掃,盡破毒氛,但強運功體的結果,是加劇傷勢,幾乎是在破招的同一刻,伴随着怒吼嘔出大量鮮血。

“報仇!我要報仇!”一聲高過一聲的凄厲破音,從仍殘稚嫩的少年低嗓之中吼出,猶幼獸泣血悲鳴,風殺雨驟。

女暴君對此蔑笑一聲,“強弩之末。”

不料蒼越孤鳴悲極怒極,卻是潛力爆發,舍命一擊,竟破女暴君守勢,将其打退數步。

恰此時機,随雲遠速撤至他的身後,以針封穴,暫時穩住翻湧的氣血,“要報仇,也要先留得命在。”

話音未落,天際忽傳一聲長且尖利的鷹嘯,正是苗軍後援将至的信号。女暴君掩唇獰笑一陣,媚眼如刀,“拖延時間,又有何用呢?不如痛快領死罷!”

但随雲遠再出長绫将雨音霜和風間始卷回身側,大地忽然劇烈震動,對戰雙方之間崩裂出深不見底的塌陷,一注水龍沖天而起,地泉散落之處卻是銀光乍現,交織成籠,水光迷蒙霎那已不見四人蹤影,隻餘下一句平淡無波的反問。

“拖延時間的,又何止是你呢?”

而龍虎山之中,奉天正在為雨音霜擔憂不已,下一刻四張人臉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哇啊啊啊!”奉天大聲驚叫引來其餘山匪的查探。

“大王!大王出什麼事了!”

“沒事沒事!都給本大王下去!”奉天深感在雨音霜面前大呼小叫出了醜,連忙揮手趕下屬出去,又殷勤着湊到雨音霜身前,“老婆,你怎麼受傷了老婆?是不是因為這臭小子!大夫,你可要好好給她看,不然本大王要你好看。”他向随雲遠威脅道。

後者倒也配合得煞有介事,“怎敢不從命。”她偏過目光看了一眼驟然爆發之後,此刻寂然無聲的蒼越孤鳴,擡手示意雨音霜,“我們到陽光下去看罷。”言下之意,是要留給他一個人獨處的空間。

“原來雲姑娘你的功夫這樣好,安怎還會給奉天抓來?”風間始接受上藥包紮,卻發現随雲遠隻是目光灼灼地瞧着他不作聲,“我講得有什麼問題嗎?”

雨音霜接過了此時的話頭,音色沉沉,“我早該想到,此時的龍虎山,哪裡還能進得來普通的大夫。無論如何,你今日救我一命,這個恩情雨音霜記下了。”

随雲遠聞言一笑,“都說蒼狼王子單純不知世事,我看你們兩位倒也十分率直。”

她首先向茫茫然的風間始解說,“你向不知底細之人透露蒼狼王子的身份,使用她提供的藥物,若我有心把小王子賣個好價錢,你當如何?”

“想出賣蒼狼王子的人,不會為他擦拭面上的汗與血。更不會要求同行,而應當盡快離開龍虎山通風報信。”雨音霜利落反駁道,“你的劍很正,不如說太正統以緻于有失變化。能使出這樣的劍法,不應當是心思詭谲之輩。”

“哈。”随雲遠輕笑搖頭,似有嘲意,“以劍論人,倒像是江湖兒女會有的判斷。可你是西劍流的八門,風間始是東劍道的後人,你們二人和苗疆素無瓜葛,為何會卷入這場風波之中呢?”

“是俏如來的師尊拜托冥醫先生,指點我們阻止祭天大法。”風間始答道。

“阻止苗王的方式就是救了小王子嗎?”随雲遠哂然而笑,話鋒轉出,“那麼他有說後援的具體時間嗎?”

“無。”雨音霜回答瞬間也意識到了什麼,神色一瞬變得微妙起來。

“俏如來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問題,難以支援。”風間始迅速找出一個理由。

“風間少俠真是善解人意,那麼可否為我解答作為宿敵的中原武林,援助苗疆王儲的用意,總不會是圖小王子年方十八,貌美如花?”

“咳,嗯。”不知何時,蒼越孤鳴已出現在門前。雨音霜率先迎上。

“終于清醒過來了。你有什麼打算?”

“回去,繼位,殺。”雨音霜問得直接,蒼越孤鳴答得直接,殺氣縱橫,擲地有聲。

“仔細想想,也就是這麼一回事。”這二人三兩語之間就拍闆定案,達成一緻,并沒留給旁人插言的餘地。

“我畢竟是唯一的王儲,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無人承認的事實就不存在。你的立場,形同薄冰。”雨音霜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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