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無此意。”靖靈君皺起眉峰,将一封染血信函打給随雲遠,“隻是你所言之事,茲事體大,我總要當面核實。”
“若為核實,就更當前往苗疆。無情葬月之事,也是同樣。”
“哦?”
“苗疆鐵軍衛兵長,風逍遙,就是當年修真院裡四名幸存者之一。”随雲遠展開名單觀視片刻,似是驗實,而後思忖一分,斟酌着說下去,“閣下爽快。那我也再奉送一條情報。”
“請說。”
“咒殺七字這種高級術法,即使在道域本土,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能夠運使。卻頻頻出現在中原黑瞳成員的身上。甚至連與赤羽信之介一道協助俏如來的西劍流武士也未能幸免。這其中蹊跷之處,我想閣下必會繼續謹慎待之。”
言下之意,已經是明示道域的荻花題葉已涉入中原武林之争,他說的話不足憑信。
“謝過姑娘,但道域之事我宗主自有決斷。請了。”情報互通既成,靖靈君也不多留,轉身閃去。
劍無極見狀抓抓頭發晃上前來,貌似無意,實則關切,“我是講,這邊的美女啊,你說的西劍流武士,該不會是我那倒黴師兄,神田京一?”
“咒殺七字關鍵在于中術者說出七字之後身亡。神田京一現在陷入昏迷,暫無性命之憂。”
劍無極稍放下憂心,又見随雲遠的目光看向雪山銀燕的嘯靈槍尖若有所思,當即開口就問,“你從苗疆來,可有見過一個高馬尾,白頭發,做東瀛打扮的姑娘,叫做雨音霜的?”
雪山銀燕立即輕喝一聲,“劍無極!”
“哎呦,問候一下朋友的近況,也是正常。還是雪山銀牛你有什麼心虛?”
随雲遠的眼神在劍無極和雪山銀燕之間,轉了一個來回,有意刺探一二,故不直言,“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不認識你。”之後她觀察到雪山銀燕雖然喝止劍無極,實則眼中更比劍無極還要關切她的回答。
“這麼說,就是知道霜的下落咯。”劍無極點點頭,忽然一把拽過身側的夢虬孫展示給她,“你和生角的是朋友,我和生角的也是朋友,那我和你不就是朋友?”
“給我松開!”夢虬孫一掌打開劍無極的勾肩搭背,他很不習慣這種親密的肢體接觸,松開之後還無自覺地晃了晃腦袋,綁綴在湛藍卷發發梢的小珠子,不高興似的一跳一跳的,在陽光之下反射細碎的閃光。
随雲遠隻是這樣看着,就不自覺軟下一分笑容。經年累月,這個人即使身處海境權力漩渦,卻仍如當時少年義氣,歲月年華竟似特别優待,并無任何痕迹一般。
劍無極越發覺得有門,“朋友之間,講什麼見外!”
随雲遠移開目光,淡淡跟了一句問夢虬孫,“我和你算是朋友嗎?”
“哼!”
“劍無極和你算是朋友嗎?”
“大概吧。”
“喂!”劍無極一聽立即跳将起來,“打了這麼多次,還叫大概!”
随雲遠伸手一指嘯靈槍,“那,給我看一下這把槍。”她見雪山銀燕有遲疑,又繼續說,“你的武器,難道還怕我奪走不成?”
雪山銀燕想了一刻,接下嘯靈槍的尾端遞過來。随雲遠卻單手翻轉,調頭将槍尖刃口劃過另一隻手的手心。
嘯靈槍鋒利無匹,雖是輕輕劃過,也立即鮮血湧出,染紅尖刃。
“看到鬼!你在起什麼肖!”夢虬孫一把奪過随雲遠的手,另一邊搶走嘯靈槍,但随雲遠的目光卻随着嘯靈槍尖而移動。
槍尖一點殷紅如同飲血,很快湮滅了痕迹。
“這槍裡,鍛融了海境王骨始帝鱗。”随雲遠很是笃定。
“真正看到鬼!你就為了确認這種事!”
随雲遠任由對方忙乎包紮起來,未再争辯。驗證王骨是一,驗證夢虬孫是二,隻是手段稍顯激烈一點。
“尚同會向苗疆索要赤羽信之介。我來之前,聽說雨音姑娘與苗王交涉阻止此事。”
“那個矮冬瓜啊,真是麻煩。”劍無極先是罵了一句玄之玄,“等一下,等一下,現任苗王,不就是當時的蒼狼王子?”
這一回卻是雪山銀燕回答了他,“苗疆内戰的勝利者,此事你不是先前已經知道了嗎?”
“笨牛啊——”劍無極恨恨拍了雪山銀燕頭殼一記,繼續追問随雲遠,“交涉的結果呢?霜她現下還在苗疆嗎?”
到了這裡,便是瞎子也看得出這裡面的貓膩。
“暫時沒有結果。雨音姑娘還在苗王府作客。”随雲遠不動聲色道。她回憶起忘今焉操縱風花雪月四人的手段傳言,目光稍稍落在雪山銀燕身上,一時有些深感荒謬卻又不敢否決的不好預感。
“咋會!”劍無極一蹦三尺高,看起來比雪山銀燕激動百倍,“這位美女,你既然要回苗疆,就幫人幫到底,給我們做個向導吧!”
“我們為什麼要去苗——”
“笨牛哇——”劍無極一嗓子嚎起來打斷,“霜一定希望你去找她。”
“但是這位姑娘不見得要回返苗疆。”雪山銀燕說道,“她說的是,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