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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無人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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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叔!”蘊姬撲向紊劫刀,銀針掼起,封穴止血。

而夢虬孫瞬息襲向鱗王,洞庭韬光出劍奇詭,又兼虬龍潛力爆發,勉強以傷換防。可他此刻不是北冥封宇的重點,鱗王一手懷抱愛子尚溫的遺體,另一手攥緊海皇戟,滔天恨怒已不可擋。

慚參顯然是受命而為。

八纮酥浥面對夢虬孫的責難目光,不急不忙:“龍首又沒有講過,是要給活的兒女,還是死的。”

“看到鬼!”

“想死,本王成全你們。”北冥封宇喑啞切齒的低音,仿佛來自深淵,“叛逆盡誅!”

“小雲姐,接劍!”

蘊姬接過昔蒼白擲來的求死劍,同夢虬孫一起擋在紊劫刀的身前。

小碎刀步一瞬掠出,短刀卸勁。風逍遙成功緩滞下北冥封宇的出招。

“鱗王冷靜,小心激怒,會中了圈套。”

“本王希望,友軍保持分寸。”

“我也希望,海境保持分寸。我隻是區區副軍長,還是要向老大仔和我王交差的。”

風逍遙看向蘊姬。

三方短暫僵持片刻,但沒人聽他的。

鎮海四權極招再現,鱗王真元盡出,宏大雄勁沖擊,正是——

“出淵萬丈廣波瀾!”

正當落下這屠龍一擊之時,隻聽先後兩聲剛勁铮鳴,巨大震蕩幾乎要令海皇戟一霎脫手。北冥封宇雙手橫握,全力下壓才将其穩住。

“有寡人在此,你能成全誰呢?”

冰火礦精煉而作的水火保定珠,已然回到主人的掌中。

北冥皇淵踏過一地鮮血,仍似在宮苑之中閑庭信步。他将旁人皆視作無物,隻向着北冥封宇微一揚眉,手上慢條斯理地摩挲轉動兩顆石珠。

“大皇兄,你果然已經醒了。寡人來向你祝賀咯。”

“皇淵,你可知你在做什麼嗎?”北冥封宇質問道,“身為鲲帝,你真要助長海境威脅。”

北冥皇淵道,“他們威脅到的,是你。”

“鳍鱗會的野望,是颠覆鲲帝王統。皇淵,你也是鲲帝的一員。”

“寡人不在乎。無論是什麼,皆不能阻擋寡人的道路。”北冥皇淵說着,水火保定交織白色烽火,“至尊之位,本就該能者居之。”

混戰再起。

北冥皇淵的加入,使得戰況一朝反轉。鱗王畢竟重傷初愈,對戰全盛之下的鳌千歲不免左支右绌。此時硯寒清加入戰局,二對一,劍上手,大巧不工,式式歸真。

然而這雖能壓制住北冥皇淵的攻勢,卻無法擊破鲲鱗戰甲的絕對守勢。

“這食之無味的戰局,寡人已然厭倦了。”

北冥皇淵左觀夢虬孫襲擾左将軍的間隙,右看昔蒼白擊殺定洋軍的空缺,再一個閃避之間确定了八纮酥浥的方位。他忽然撤身向後,抓住了護衛紊劫刀的蘊姬,向着硯寒清的所在,一猛子扔了過去!

九煉烽火同時劃地為限,以爆裂的炎火阻隔開追兵,然後招呼衆人回撤:“鳍鱗會的魚群啊,該洄遊咯。”

鳍鱗會的一處關外臨時據點,北冥皇淵與八纮酥浥對峙,氣氛冷凝。

北冥皇淵率先打破沉寂。

“若你要幫夢虬孫下定決心,寡人的賢侄女是比盜俠更好的選擇。你我皆知以夢虬孫的性情,隻要蘊姬為此處死,他這一世人都絕無可能再與大皇兄和解。除非,你之目的不僅于此。”

八纮酥浥被他識破衍生龍脈的圖謀,反而有種幹脆攤牌,破罐子破摔的悍勇。

他冷冷笑道:“鲲帝皇子,最在意的果然還是權力。”

“王權不過工具。寡人在意的,始終隻有稣浥。”北冥皇淵說着歎了一口氣,“寡人以為,夢虬孫并不是執掌大權的最佳人選。但是倘若稣浥堅持,寡人也不反對。隻是,唉,寡人的心意昭然,酥浥的心意到底在哪裡呢?”

而另一邊,演圖關内的臨時行宮之中,北冥封宇下達了降罰的王旨。

"褫奪王姬魚牒,貶為庶人,終身圈禁。即交宮内司看管,不得有誤。"

"原來剝離鲲帝身份如此容易,遠比八纮酥浥的試驗要輕松得多。"

“你還不知罪!”

憤然甩袖,竟見瑤妃前來,鱗王不耐煩等她緩身下拜行禮便道。

“求情的話,就不要說了。”

瑤妃掩口輕笑:“本宮不是來求情的,本宮為何要為這個小賤人求情?”

鱗王聞聲皺眉,“她罔顧族脈,通敵叛國,罪行确鑿。可也畢竟是你的骨肉。”

“北冥封宇啊,”瑤妃冷酷無禮地直呼其名,“你不覺得自己太虛僞了嗎?将人貶為賤民的是你,指責我蔑視賤民的也是你。人人都贊你情深義重,為貝璇玑不惜抗上,又有誰記得我七歲入宮,遠離雙親,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最後卻坐視一個寶軀女人壓在我的頭上!若我那不幸的孩兒能來看一眼人世,他才是真正的長孫!明明是我,明明都是我先的!”

“放肆!竟敢對皇後不敬!”北冥封宇震怒當場,但他很快收斂怒容,大手一揮道,“姑且看在缜兒的份上,念你作為一個母妃,一時昏頭,恕你無罪。還不退下。”

瑤妃笑得樂不可支,越發詭異。她着迷似的盯着北冥封宇不耐的神情,生怕錯過一絲一毫。

“我好的很,從沒這麼好過。我終于,終于等到這麼一天了。那個賤人的兒子都死了,都死了!哈哈哈哈哈……她的女兒也淪為貢姬,變成龍族的奴隸,被褫奪鲲帝身份,貶為賤民。這樣說來,我從前不該待虬龍那麼苛刻的,他可真是個大好人呢!”

“你在胡扯什麼!榮兒明明……”

“她的女兒一出生,我的女兒就死了,難道不是這個小賤人克死了我的女兒!她的兒子搶了我兒子的太孫之位,她的女兒還要克死我女兒!我豈能讓她如願!我就是要讓她的兒女自相殘殺,扶持我的兒子登上皇位。可惜,可惜我的缜兒廢了,但是她的孩子都死了,都要去死了。我怎麼能錯過這種笑話!王上啊,你真令瑤瑤歡喜。”

癫狂的大笑扭曲了明麗雍容的五官,發髻零散,钗環相撞,俨然兵戈厮殺後的混亂。豔鬼般的瑤妃轉而直勾勾盯着一時失語的蘊姬。

“果然是下賤胚子。好好的鲲帝王姬不當,去給混血賤民當狗。本宮怎麼可能有你這樣自甘堕落的血脈。”

“信口雌黃!瑤妃,你以為本王不會動你?”

“王上自便。”瑤妃毫無畏懼,倒似心情大好地攏了頭發,重新擺正頸上璎珞,甚至仿若少年情态,向鱗王抛了一記柔婉的媚眼,缱绻又得意,“臣妾隻求能夠到場親見處死之時,便餘生足矣。臣妾告退。”

“慢着!你……你到底有什麼證據?”

“證據?要什麼證據?可真讓人發笑。好罷,要證據。銀魚牒,仔細去看過嗎?”

北冥封宇從蘊姬的頸間奪俠銀牒,将合扇内壁的反字拓印下來。

那的确是一個小篆的“榮”字。

木謂之華,草謂之榮。是貝璇玑為兒女親自挑選的字。

瑤妃還尤嫌不足一般,她上前伸手,捏起蘊姬驚疑不定的臉細細打量。

“這張臉做這種表情,像極那個賤人。果然,再怎麼教養,也脫不去血脈裡的低賤啊。”

她笑眯眯地,冷不防地狠命打了一耳光。聲音不響,但用足了十成氣力。

鮮紅的指印極快地腫脹起來,眼冒金光,耳中嗡鳴。蘊姬的口中泛出血氣的甜腥,身體迅速啟動防衛姿勢以抵抗随後的風雨,但瑤妃此次不同往常,隻這一擊即退,拉開距離。

她定定地望着北冥封宇且驚且怒,擋在她面前,如同對峙,完全阻隔掉她探究蘊姬的視線,俨然保護者的姿态。

瑤妃繼而輕輕笑起來,笑容并不猙獰,竟是一種契合身份的,恰到好處的哀而不傷,怨而不怼的得體微笑。

好似方才一切瘋狂,都是在場之人的幻覺而已。

她視北冥封宇的震怒咆哮若無物,隻自顧自地擡起頭,對着空氣總結陳詞。

“本宮是輸了,可你也沒有赢,沒有赢。貝璇玑,他已經忘了你的樣子了,而本宮還記得。本宮都記得。”

北冥封宇嚴令封口,但召見了硯寒清。

“硯寒清。你認為,瑤妃所講,是實情嗎?還是說,她隻是為了脫罪。”

“啊這,”硯寒清躊躇一霎,拱手拜辭,“請王恕罪,微臣、微臣實在不知。”

“無論何種說法,本王皆恕你無罪。”北冥封宇歎道,“硯卿,本王的身邊,還有何人可分憂的呢?”

“王折殺微臣了。左将軍、右文丞,皆社稷股肱之臣。”硯寒清連連謙退,但他終究是不能完全拒絕鱗王的示弱姿态,再行了一禮才接着道,“微臣鬥膽,想要先請問王一個問題。”

“說罷。”

“王真正想要嚴罰蘊姬殿下嗎?”

鱗王一掌重重拍案:“這非是一般罪責。身背國恩,妄蓄二志,此叛國之賊也。”

“若王決心嚴懲,此事便已無意義。年代久遠,無從佐證,隻怕便是查,也難有确切的結果。”

“硯卿話中有話。”

“英明無過吾王。”硯寒清輕輕歎氣,藏在袖裡的指節激烈纏扭掰折,洩露出他的心緒絕不像是面上的淡然,而他仍然拿捏着最事不關己的語氣另起話題。

“微臣以為,鳍鱗會所謂鲲帝死克之說,過于誇大。王可還記得,太子曾習得渾天拐,便是镔鐵所鑄。”

鱗王點頭:“按照那貨叛逆之言,龍脈之外,镔鐵對于寶軀血脈也有所加成,這才鼓動了皇淵和大批寶軀世系。本王想,這或許也是觞兒能夠部分運使镔鐵之器的原因罷。”

硯寒清繼續道:“宮匠證實,那把求死劍也是镔鐵所鑄。”

北冥封宇瞳孔微縮,雙手不自覺攥緊,盯着硯寒清的雙眼不放過一絲神情:“你的意思是……”

“王,皇後與兩位皇子皆已過世。所謂真相,其實隻關乎于王。微臣想,無論是何種決定,王總是最難的一個。所以,微臣沒有任何意思,微臣亦不忍有任何意思。”

硯寒清說罷,俯身跪下一禮,久未起身。

鱗王怅然半晌。

“通敵叛國,法不容誅。但倘若……兩子一女,皆因本王所誤。百年之後,本王該如何下去見璇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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