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成為深宮裡的怨婦，每日和那麼多的人争搶同一個人，勾心鬥角地讓丈夫愛自己多一點。”

李乾元也認真起來，四指指天，向天起誓，“我李乾元在此立誓，我會永遠深愛甯襄陽，縱是天荒地老，此情不負，情深依舊。若違此誓，天人五衰，孤獨終老，不得好死。”

甯襄陽聽到後面，連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轉頭向一邊“呸呸呸”罵了三聲，拉着李乾元讓他也朝着一邊“呸呸呸”。

“剛剛那話多不吉利，我們的未來一定會很好的。”

談心結束，兩人攜手同行，去找甯琮遠。

早在遠處的甯琮遠看着他倆牽着手，心中的問題就有了答案。

“看來襄陽還是想去那水雲城看看啊。”

甯襄陽有些害羞，“爹……别這麼說嘛。”

“你可真的想好了？既入宮牆，可就不能反悔了。”

“情深而至，萬死無悔。”

*

月餘後便是挑選出的吉日，宮裡迎親的隊伍足有十裡，帶隊的是季康，其後宮人們擡着箱子，宮女們挎着花籃，沿途撒着花瓣，一切都按照着規劃好的路線走着。

待迎親的隊伍走到甯家門口，擡着花轎的人将花轎放了下來，路邊跪了一排的人，手裡端着聖旨的公公開始宣讀婚書: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甯氏女襄陽，性正直，思敏慧，今兩姓聯姻，良緣永結，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白首之約，死生相随。

封甯氏襄陽為昭妃，入主曉月宮。

欽此——”

“草民甯琮遠，叩謝皇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甯琮遠說完，起身接過了聖旨，遞給宣旨的公公一袋子錢，“承蒙皇上厚愛，一些心意，快收下吧。”

“咱家這邊恭喜甯家主了，以後也與那些個大人一般，是這皇親國戚了。”那公公将錢袋子塞到了袖口裡面。

待到正午，甯襄陽一身紅色，嫁衣如火，在侍女的攙扶下款款跨過了甯家的大門，拜别了父親，坐上了花轎。

迎親對伍繞城一圈，所經過之地方兩側百姓們的祝福聲綿延不絕，都要去往甯家的宴席上。

待到真正到了水雲城，已是将近傍晚。隊伍一路走到宮門口，花轎放下，甯襄陽被攙扶着下了花轎。

“請汜水——”

甯襄陽在宮人們的指引下，完成了這一儀式，之後，便由宮人扶着，走向了大殿。

“吉時已到——”

李乾元看着向自己走來的甯襄陽，一身嫁衣，一世相守，明明隔着蓋頭，他卻似乎可以看到裡面的人，早早的就露出了笑容。

“拜列祖列宗——”

兩人攜手，共同祭拜了宗廟先祖。

“入後宮——”

李乾元拉着甯襄陽，緩緩向後宮走去，期間他不時幫忙提一下裙擺，扶着甯襄陽，讓她注意腳下。

曉月宮内，李乾元早已将此處布置成如民間成婚般的模樣，頂上挂着紅綢，走向床邊的路上放了火盆，床上撒了棗、花生和桂圓。

“小心腳下，跨過火盆，無災無禍。”

李乾元一手攥着纏個大繡球的紅綢，一手拉着甯襄陽，向床邊走去。

侍奉的宮女緊跟其後，為他們遞給來了合卺酒和一盤生餃子。

“祝聖上與昭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在看着他們喝過合卺酒，吃了生餃子之後，便退下了。

“迫于朝堂之上的壓力，我無法給你皇後之位，但我以皇後之禮稍作改變，作為娶親的禮。”

“聽聞民間成親會是這樣的形式，我便找了宮人來布置，希望你既可以有皇後之禮，也可以享受民間的習俗，不知你是否歡喜。”

“我自是歡喜的。”甯襄陽回以一笑。

蓋頭已經揭下，露出絕色容顔，一花钿在眉目間更顯傳神。當晚紅燭徹夜燃燒，鳥雀驚起，檐下聽雪聲，聲聲動人。

其後幾日，凡朝堂上無重要之事，李乾元均宿在曉月宮，雷打不動。

又過一月，甯襄陽時常犯困，白晝裡醒不來，深夜裡睡不着，因着這晝夜颠倒，食欲也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