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聽安挑眉,“你拿四個我根本就不在乎的人來做交易,我憑什麼同意?”
“不在乎?”陳星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白色遙控器,按了一下其中一個鍵,舞台傳來轟隆聲,吊着四個人的繩索開始上升,人被完全吊起至離地三米的高度。
陳星繼續說道:“既然你不在乎,那我随便摔死幾個都可以吧,從誰開始呢……真難選,宋聽安要不你來選一個?”
“你不敢。”宋聽安笃定說道。
“我有什麼不敢的?”陳星立刻反問,“賭一把?賭我敢不敢割斷他們的繩子。”
宋聽安摸了摸後脖頸,那處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那你要不要和我賭一把,我有沒有報警?”
陳星毫無畏懼,自信說道:“你報警了又怎麼樣?我老闆已經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附近五公裡的人手都被調走了,你就算報了,他們也分身乏術,趕過來最快也要一個小時。”
“賭嗎?”宋聽安冷聲問道。
陳星握着遙控器的手僵了一下,随後又往上舉了舉,“賭,下注一條人命,先下注,後開盤,怎麼樣?先割一個人的繩子給你助助興。”
宋聽安站起身,面無表情朝陳星的方向走了兩步,比了個槍的手勢,“你割斷繩子的那一刻,你的命也沒了,爆頭,嘭——”
宋聽安眼神裡流露出來的冷意駭人,陳星被鎮住幾秒,思考起他話的真假。
“不可能,你的履曆幹幹淨淨,不可能接觸到槍。如果你報警了,警察一個小時之後才能到,我割斷繩子隻需要兩秒。”
“宋聽安,你做不出來這種事情的,你連爬在身上的一隻螞蟻都不會踩死,更何況是殺人了。”
“你說得對,不是我的,”宋聽安掀起眼皮,勾着嘴角輕聲笑了,手指着後方,“是他的。”
話音落地的一瞬間,一個刺眼的紅點出現在陳星的胸前,搖搖晃晃,讓人想無視都難。白思言從黑暗的地方閃身而出,朝陳星挑釁地揚了揚下巴,眼神裡滿是上位者的蔑視和不屑。
“你!!”陳星懷疑起了自己,驚恐地擡頭四處觀察,适合埋伏的點位太多了,他一時間找不到身上的紅點來源。
宋聽安笑容的弧度更大,“還賭嗎?”
他開始慢慢踱步上前,說道:“陳星,29歲,宣城人,高中畢業就出來打工了。在飯店端盤子、KTV服務員、酒店清潔人員,什麼活都幹過,最後投奔了拍網劇小有成就的親哥。”
“父親嗜賭成性,母親在你一歲的時候就跟别人跑了,從小是被奶奶養大的,成年之後非但沒有孝敬她,還因為她沒法定時給生活費動手打罵,搶了老人家最後一點家底揚長而去,也染上了賭的毛病。”
“你哥給你的權利,讓你嘗到了甜頭,别人自願也好,你威逼也罷,幾十個演員被你帶去錄不雅視頻,借此你牟利金額數百萬,陰差陽錯還搭上了你背後老闆的勢力,後面都是為他幹活。”
“真是個……五毒俱全的爛人啊。”
随着宋聽安的講述,陳星如毒蛇一般陰冷的目光一直緊盯着他,“你查我?宋聽安,你去死吧!”
在他說完後,手指即将要按下按鈕的那一刻,‘嘭’的一聲巨響,陳星應聲倒地,鮮紅色的血液從他胸前汩汩冒出,手腳小幅度地抽搐着,雙目瞠圓,死死盯着天花闆。
與此同時,宋聽安雙眼被溫柔蓋住,鼻腔滿是白思言身上好聞的草木香味。白思言站在他的右後側方,柔聲說道:“别看。”
仗着身高優勢,白思言左手捂着人眼睛,右手得寸進尺,從後方攬過宋聽安,将他帶入自己的懷裡。看似是白思言在摟着他,實則是白思言将身上大半的力氣都壓在了宋聽安的身上。
透過草木香味,宋聽安聞到了空氣中蔓延過來的血腥味,耳邊傳來紛亂嘈雜的聲音,有混亂的腳步聲、刺耳警笛聲、白晨指揮人幹活的聲音……
“結束了?他死了?”
宋聽安聲線控制不住地顫抖。他攤開手,掌心都濕透了,螞蟻啃食般的酥麻爬滿了全身,後怕到有些腿軟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