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聽安醒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
他伸着懶腰,在床上舒服地打了個轉,得益于白思言在他昏睡時喂的藥,頭一點也不疼。
白思言坐在床邊,大腿上放着一台筆記本在辦公,見他醒了,便立刻合上電腦,“有哪不舒服嗎?”
宋聽安起身,靠在白思言給他墊的軟枕上,“沒有,睡得挺好的,是酒有問題嗎?”
從白思言提出品牌寄的衣服有問題起,兩人便心照不宣對這場晚會提起了百分之兩百的警戒心,處處提防,卻沒想到真有人這麼大膽對飲食動手腳,在雞尾酒上栽了跟頭。
“是,”白思言接了杯溫水給宋聽安,“托馬斯一會就到,他的場子,他來處理幹淨。”
說時遲那時快,敲門聲響起了。
托馬斯一進門,直沖着宋聽安過去,擔憂溢于言表,“親愛的,真的非常抱歉讓你在晚會上經曆這麼糟糕的事情,我都已經查清楚了。”
“還記得不長眼的代理嗎?餘平年,是他的特助收了别人的錢,寄錯衣服、換酒,都是他安排的。證據找齊了,我們已經報警處理了。”
“請允許我再次對你表達我的歉意,作為賠禮,你願意成為我們品牌的全球形象代言人嗎?”托馬斯說着,拉過宋聽安的雙手,目光灼灼。
宋聽安吓了一跳,迅速抽出手,“我沒關系,但你要因為對我的歉意而給我全球形象代言人的話,我才是會生氣的。”
托馬斯一副我懂得的表情,“我知道,華國人的謙虛,一定要憑自己實力拿到的才算自己的,不能收别人給的贈品。”
宋聽安雙手交叉抱胸,不給托馬斯再動手的機會,“可以這麼理解。”
“那……可以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嗎?”托馬斯真誠問道。
“啊?”宋聽安下意識看向托馬斯身後的白思言。
白思言臉色瞬間陰沉,房間裡的溫度都好像降了幾度似的,涼風陣陣。
看到宋聽安的反應,托馬斯什麼都明白了,笑聲爽朗,打起圓場,“我知道你和白是一對,放心,我不會插足做小三的。”
“你身上這套衣服,是白找我專門定的,說是給他愛人的敬酒服,還有領帶,也說是給心愛之人的,這兩件東西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托馬斯感受到壓迫着自己脊柱的信息素撤離了,松了口氣,好了傷疤忘了疼,又補充了句,“但我是真的喜歡你,你比任何一位我見過的模特都要長得漂亮。”
托馬斯說完,匆匆道别,閃身離開房間。
頓時,房間陷入詭異的安靜,宋聽安莫名感到有些尴尬,找起話題,“螢玉那邊怎麼樣,還順利嗎?”
白思言‘嗯’了聲,“一切順利,按計劃進行。”
“對了,還沒問你,既然你不想幫耿建元,為什麼還要花大功夫買下那款限量包?”
白思言默了默。因為耿建元想得到的東西,他都會去搶,就算是毀掉,也不會讓耿建元拿到手。從耿建元投入研究焚花的那一刻起,他就這麼做了,但這偏執陰暗的心思,他不願讓宋聽安知道。
“全球限量,有收藏價值。”白思言回道。
宋聽安沒有辯駁,垂着腦袋玩右手的戒指,低聲說道:“那我身上的敬酒服呢?留了這麼多年,也是因為全球限量,有收藏價值嗎?”
白思言極快否認,“不是,是想着——總有一天會用得上。”
宋聽安愣了愣,玩戒指的手停下。
白思言又說,“喜歡手上的這個戒指嗎?”
“這個?”宋聽安舉起右手晃了晃,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拿這個戒指冒充他和别人的訂婚戒指騙白思言,輕咳了聲,讪讪收回手,“還行,像個冰塊,挺好看的。”
說話間,宋聽安感覺指尖泛起絲絲涼意,順着蔓延到全身,後頸腺體的位置涼意更甚。
白思言呼吸加重,笑容有些勉強,“喜歡就好。”
宋聽安手握成拳,他知道白思言情緒失控的原因,這枚戒指是白思言向他求婚的戒指,也是兩人的訂婚戒指。他想起來了,但也僅僅想起了戒指的來源,求婚以及訂婚的細節,還是一片空白。
他内心情緒翻湧,表面卻不顯分毫,平靜說道:“今天這套,從衣服、領帶到戒指,我都喜歡,以後……可能也會喜歡。”
不等白思言回複,宋聽安掀開被子起身,“走了,去看看螢玉。”
白思言在原位置足足呆愣了好幾分鐘,真情實感的笑意從心底漾開,眼睛也染上了星星點點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