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視線看向宋聽安,眼眸裡水光盈盈,仿佛在說着‘謝謝’,但宋聽安本人對此印象不深,甚至記不太清當時的情形了。這些年,他救的人不說過半百,也有三四十,受失憶的折磨,記憶本身受損嚴重,沒法一一對上号。
白晨提問盆栽是什麼,林淼簡單解釋了一下隐含意之後說道:“後來我被送到了邢哥那邊,他給了我兩個選擇,走還是留,我選擇将計就計,回到耿建元身邊蟄伏,給他提供情報。”
宋聽安恍然大悟,這就是為什麼白思言隻能查到林淼拒絕了耿建元,她後面回去完全是自願的,“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謝謝你為大家做的一切。”
“不,該說謝謝的是我,”林淼眼泛淚光,一向清冷高傲的臉龐上出現了破碎,“我一直沒有機會當面對你說謝謝,當初沒有你,我就毀了。”
張螢玉心疼地看着她,抿了抿唇,“安安,你今晚什麼時候去醫院?方便帶我們一起嗎?”
宋聽安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還來得及,便問白思言道:“有限制探望人數嗎?”
白思言想了想,醫生不限制探望人數,但邢轲身邊的那隻豹子限制,不過沒關系,“可以。”
白晨也想跟着一起去醫院,但被白思言勒令回家休息,莊緻遠和劉峰送他回家,臨走之前眼神還黏在宋聽安身上,依依不舍。
醫院,邢轲病房。
宋聽安一推開門,一座山一樣的人牆堵在門口,白熾燈光線擦過周朔的頭頂,投射下來的陰影籠罩在四人的身上。
宋聽安沒好氣地看向周朔,“你想幹嘛?”
周朔審視的目光略過剩餘的三人,在看到暗處站着的白思言時,臉色變了變,“我還想問,這麼晚了你們這麼多人過來幹嘛?病人晚上要休息,不接受探視。”
宋聽安伸手推了把周朔,愣是一下都沒推動,啧了一聲,“我喊了啊。”
“你喊,我看你能喊誰,”周朔雙手叉腰,不肯讓步,“白在這我都不怕,我還怕别人,笑話。”
宋聽安清清嗓子,貼心地讓張螢玉和林淼捂住耳朵,扯着嗓子喊道:“邢哥——!”
一瞬間,周朔的臉和調色盤似的,變了又變,咬牙切齒,“你——”
房間内傳來邢轲的聲音,“咪咪。”
即便是宋聽安是演員,情緒控制能力強于常人,但他依舊憋不出笑出了聲,指着周朔眼角擠出一滴笑淚,“咪咪?”
張螢玉和林淼被周朔的食肉系等級壓制,不敢明笑出聲,嘴角弧度悄摸上揚了些。
周朔瞪着眼,身體卻格外聽話,乖乖挪開給他們讓道,“你懂個屁,這是他給我的愛稱!”
宋聽安敷衍道:“行行行,你們的愛稱,别人叫不得。”
和上次來醫院看邢轲相比,他的狀态要好上許多,面色紅潤,人也不像之前那麼消瘦,正靠在床頭,手上拿着平闆在看。
他一見到宋聽安的身影,笑容便挂在臉上,在林淼從宋聽安身後閃出時,笑容轉為錯愕,驚喜道:“淼淼?!”
林淼撲進邢轲的懷裡,眼淚和開閘的水龍頭一樣,嘩嘩往外流,訴說着自己在耿建元那處受到的委屈。
周朔想上前把兩個人拉開,被白思言單方面針對性釋放出的威壓定在原地。
他不解地看向白思言,壓低音量問道:“如果是宋聽安在你眼前被人這麼抱着哭,你能忍?”
雖然周朔是詢問的語氣,但他的表情寫滿了‘你能忍就是孬種’。
“能,”白思言淡淡說道,目光停留在宋聽安身上沒有挪動,“隻要是他想要的,喜歡的,我都能接受。”
周朔剛被宋聽安氣到血壓飙升,如今又被白思言壓制,内心的躁動因子四處亂闖,“你們兩口子真牛,我是真服。”
等林淼和邢轲聊完,邢轲指了指生悶氣的周朔,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愛人,周朔。”
一句話,周朔炸起的毛就被捋順了,甚至不需要額外多的動作和言語。周朔對上宋聽安調侃的眼神,還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怼道:“我現在有名分了,不像白,這麼多年了一個名分都沒有。”
林淼是堅定的宋聽安維護者,主動說道:“大家都知道宋聽安和白思言是一對,他倆站在一起,不用說都知道,天生一對。”
周朔嘶了一聲,和林淼拌起嘴,張螢玉随後也加入了戰局,幫着林淼一起怼周朔,把他怼到說不出一句話,脖子都憋紅了。
無人注意的角落,宋聽安碰了碰白思言的手,亮晶晶的眼神對上他,嗓音蠱惑,“想要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