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覺着奇怪,夏淵跑去開門,沈杏便将紅包塞進了向霁的手裡。
打開門一瞧,竟是何遲母子。
何遲臉上原本挂着不耐煩的表情,可擡眼一瞧,就看見向霁一襲淡藍色長裙,頂着一頭大波浪端坐在沙發上,他緊蹙的眉眼霎那間松開了。說起來,他沒怎麼見過打扮之後的向霁。當年他們讀高中的時候,幾乎每天都得穿校服,向霁也隻是偶爾在馬尾辮上戴一個蝴蝶結卡子。
這樣已經算是很花心思了。隻是比起現在的盛裝打扮,那些都算不了什麼了。
何遲盯着向霁紅豔豔的嘴唇,不自覺有些沉溺了。他感歎道:真美啊!
在何遲愣神的時候,沈杏和沈梨早已經互相寒暄過了。沈杏告訴妹妹,向霁是夏淵的女朋友,這是她第一次上門。沈梨也笑着說,讓沈杏這個當大姨的,替何遲參謀一下相親對象。
何遲的耳邊閃過隻言片語,他也意識到了,在夏淵家裡見到向霁意味着什麼。他望着向霁将紅包收進手包裡,隻把拳頭捏得嘎嘎作響。
向霁沒想過隔了一天,又碰見何遲了,還是在這樣的情景下,她發覺自己快要笑不出來了。隻是,她也沒了底氣對何遲惡聲惡氣。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何遲在自己身旁坐下,忍受着他灼人的目光。
夏淵更沒料到何遲會突然上門,他擔心向霁不高興,生怕他們兩個鬧矛盾。好在,相安無事。
沈梨聽了沈杏的介紹,才仔細看了向霁,這一瞧不要緊,她發覺向霁特别眼熟,老覺着在哪裡見過。
于是也笑着說:“這就是小淵的女朋友吧,長得真好看。姐姐,你可以享福了!”
沈杏也滿意地笑着點頭。
向霁覺得更沒意思了,恨不得拔腿就跑。可惜隻能想想,她沒想要和夏淵掰了,就不得不給這個面子。思慮再三,隻能低下頭裝羞澀,打定主意不接話。
沈梨也隻是以為向霁第一次上男方家裡的門,不好意思多說話,便不再打趣了,轉而說起了來意。
“姐,我真是要被這個渾小子氣死!你說說他都一把年紀了,還不打算結婚,我都愁死了!前幾天,我們樓裡的張姐,說有個條件特别好的女孩子,問我們想不想接觸一下。我一看那姑娘的條件,真是哪哪都滿意。可,他說什麼都不去和人家見面!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他就是不點頭。真是把我氣死了!”
沈杏自覺兒子的終身大事已經解決了一半,便帶着過來人的口吻,勸道:“小遲,你也快三十歲了,該成家了!我們做長輩的不會害你,你就聽你媽的話吧!趁你現在還算年輕,還能挑一挑,等你一年一年大了,好姑娘都被别人娶走了,你去哪裡找人結婚?”
何遲看了一眼向霁,低沉地說:“好姑娘沒了,那就不結婚。”
沈梨勃然大怒,“胡說!哪有人不結婚的?我告訴你,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别想不結婚。”
何遲沒有說話,可沈梨知道他沒把自己的話放進心裡去。
于是,沈梨又說:“我知道,你忘不了你高中那個。你趁早死了這條心,我不會同意的。”
向霁原本在暗中腹诽,她跟何遲是一年的,才二十五周歲呀。原來在這些大人的眼裡,他們都已經是大齡青年了。
可陡然聽何遲媽媽談及高中,向霁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是,我忘不了她。你不同意,那我就結不了婚了。”何遲目光中透露着哀傷。
向霁亂七八糟地想,這大概是何遲躲避相親的托詞,不是他的真心話。倘若何遲真的這樣愛她,他們怎麼會落到今天的地步呢?
沈梨幾乎要被怒火燒盡了理智,當年那對夫妻高高在上的姿态,她還沒有忘記,她無法接受他們的女兒。正當她想要斥責何遲的時候,卻發現何遲的眼睛都快要掉在向霁身上了。雖然他自以為很隐蔽,可自己的兒子自己明白,他絕對對向霁有些不正常。
沈梨心裡起了疑心,何遲并不是一個輕浮放蕩的人,怎麼會像沒見過女人一樣失禮?她又把向霁仔細端詳了一番,電光石火,她認出了向霁。眼前這個女人就是曾經跟何遲早戀的女同學,也就是何遲念念不忘,這麼多年還是放不下的人。
當年,在自己的威脅下,何遲雖然選擇了分手,卻沒有把心思收回來。自己跟蹤了幾天,才發現他默默關注着一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