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今浣對于煉丹術的了解雖然尚淺，但已經能夠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無窮魅力。而“通靈緻真丹”，聽名字就知道是更高級别的丹藥，無疑激發了他内心深處的渴望與貪念。

“通靈緻真丹……那是什麼？”陳今浣問道，聲音中帶着一絲期待。

泠秋解釋說：“通靈緻真丹乃是一種能夠助人突破煩障枷鎖，達到更高境界的仙丹。它不僅能夠穩固修為，還能增強靈識，使人的感知更加敏銳，甚至能夠窺見太虛的秘辛。”

陳今浣聽得入神，心中對這種丹藥的渴望愈發強烈：“我該如何煉制這種丹藥？”

“求仙問道之苦旅，急功近利乃大忌——煉制‘通靈緻真丹’需要一定的修為作為基礎，憑你現在的修為，還不足以駕馭這類仙丹的煉制過程。”泠秋伸出食指輕輕搖晃，他擡頭看向窗外那日漸西沉的天穹，沉吟片刻道，“時候不早了，今日的修行就到這裡，若想保證效率，勞逸結合是關鍵。你快回寝舍休息吧，師兄還有事沒處理完。”

“那晚輩就在此謝過師兄了，保重！”

他剛要離開，泠秋卻又叫住了他。

“……等等。”

“還有什麼事嗎？”

“你之前…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還是沒能瞞過他的眼睛麼……陳今浣思考着該如何回應，然而未等他開口，泠秋便接着說了下去：“無論你看到了什麼，記住，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妄。你若被虛妄的幻象侵擾無法脫離，就喝下我給你的玉瓶中的液體，切記！”

“……我明白了。”

真實？虛妄？記憶？幻覺？這些跟快活相比起來，有那麼重要麼？

庸人自擾。

陳今浣決定暫時擱置下有關那個戰場中的女人的事，他向泠秋道别後便離開了煉丹房。不過他前進的方向并非寝舍，而是監牢。

他避開旁人的耳目，獨自一人沿着雜草叢生的小道，來到了關押死囚的監牢。這裡距離他之前待過的地牢并不遙遠，不過其氛圍卻是更加陰冷瘆人。

他走在通往囚室的幽深長廊上，腳步聲在靜谧的空氣中回響，顯得格外清晰。長廊兩側的石壁上整齊地插着兩排火把，火光在他經過時所帶起的風中搖曳，将他的影子分散拉長。陳今浣總感覺影子裡有東西在注視着他，便取出了那顆和鑰匙放在一塊的香球。

安神香，令人安心的沒藥味……少年嗅着香球散發的香氣，逐漸感知不到那些如影随形的視線了。

監牢的大門就在眼前，陳今浣從懷中取出泠秋給他的鑰匙，将最大的那片插入鎖孔，輕輕一轉，沉重的鐵門發出“吱呀”一聲，緩緩打開。

他拿起鐵門旁邊擺放的油燈，跨過門檻，邁入這片終日不見陽光的土地。監牢内部昏暗而壓抑，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黴味和血腥味。陳今浣的目光在一個個牢房間掃過，他看着那些被吊在牆上的囚犯，心中滿是不屑。

絕大部分囚犯身上的鐵鍊都已生鏽，想要掙脫束縛并不是什麼難事。可惜這群人被關太久了，眼睛裡已經沒有了光——陳今浣默默祈禱，自己要找到那個人不會變成這般模樣。

吳命輕，據泠秋說，他就是三十年前叛逃的長明觀弟子吳岐。三十年過去了，雖然不知道他重回故地帶着何種目的，但他和自己的利害關系應該一緻。陳今浣如此思索着，來到了位于監牢盡頭的囚室。

囚室裡關押着一個有着雪白長發的青年。他雖被鎖鍊高高吊起，卻嘴角含笑從容淡定，一身潔白的衣袍不曾為地上的泥污沾染——他便是吳命輕，一位如月光般皎潔無瑕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