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她遇險了?可惡,到底是誰……”
陳今浣憤憤不平地說,為了展現自己的憤怒,還使勁捶了阿寶的肚腩一拳。
“師弟,别被外力影響了心緒,師兄會想辦法的。”泠秋走過來摸了摸他的腦袋以表安慰,自己卻愁眉不展地說,“我會先聯系巳天殿的澄照真人,将此事告知于他,你們莫要太焦心。”
告訴他也沒用,區區大殿魁首,還不是吳命輕的對手——陳今浣如此想着,強忍嘴角的笑意,按計劃将他引導至藏書閣:“月師姐還說過,她為我從藏書閣找來了一冊有助于我的書籍。她該不會是在書閣被什麼人盯上了吧?”
“有這種可能,月的武功不算拔尖,若是碰到厲害的對手恐怕難以脫身。觊觎長明觀藏書的賊人不在少數,你倆先自行修煉,我去去就回。”泠秋已經完全相信了陳今浣的說辭,他喚來三兩個道童收納法器,神色焦急地往藏書閣的方向趕去。
去吧,去迎接他準備好的“驚喜”。等到礙事的家夥都走了,陳今浣終于可以開始着手“馴化”這個癡人了。
之前的拳擊沒能引起阿寶的注意,陳今浣用笏闆敲了敲他的頭頂,他這才反應過來,捂着腦袋口齒不清地嗔怪:“好…痛。浣…哥,哥……為什麼,打我。”
經過一番觀察和試探之後,陳今浣心裡暗自估摸,現在的阿寶智商估計也就隻有七八歲的水準。小孩子都是吃哄不吃罵,至于其難哄程度,則完全取決于上天開不開眼。
所以他才讨厭小孩子……陳今浣調整調整心态,然後換上一副和善親切的笑容,對着眼前的阿寶說道——當然,更确切地說,是對着隐藏在阿寶顱骨内部的那一團詭異陰影講道:“小家夥,做錯了事就得接受懲罰,好好記牢。”
那團黑影聽到這番話後,變得異常躁動不安起來,似乎對于陳今浣的說教很是抵觸與不服氣。突然之間,它猛地抽動起一根長鞭似的黑色觸須,以常人難以反應的速度從阿寶的腦袋裡竄出,并直直朝着前方不遠處的陳今浣抽打過去。
然而,還沒等它接近少年的皮膚,它便僵在了半空,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支配住了。緊接着,這根來勢洶洶的觸須竟然開始不由自主地劇烈收縮顫抖起來,仿佛遇到了極其可怕的天敵一樣。盡管它本身沒有視覺器官,卻能憑借與生俱來的感知力,察覺到對方的強大。
盤踞在阿寶顱骨裡的東西本能地知道,它沒有資格違逆陳今浣——或者中有君。
所謂一物降一物,大概就是這麼個道理。
“呵呵,怎怕成這樣?我還什麼都沒做呢。”陳今浣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戲谑之意。
阿寶身體連同他顱内的東西一齊抖如篩糠,結結巴巴地回應道:“俺...錯了,不要...折磨......阿寶。”他那張白白嫩嫩盡顯稚态的臉上堆滿了恐慌,五官被肥肉擠變了形,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
聽到阿寶認錯,陳今浣滿意地點點頭,緩聲道:“知錯能改就是好娃子,記住,從今往後沒有我的允許,決不能輕易露出本體來。否則的話…...”說到此處,他故意停頓下來,讓威脅的意味更濃一些。
“好...好!照做……阿寶…一定照做!”阿寶忙不疊地應承着,同時哆哆嗦嗦地伸出那雙猶如藕節般胖乎乎的手臂,艱難地朝着自己的頭頂伸去。随着一陣粘哒哒的聲響,籠罩在他頭頂的陰影緩緩縮回顱内,而後,那裂開的頭蓋骨也慢慢合攏起來,恢複成原貌。
給阿寶下達完指令之後,陳今浣便陷入了沉思之中,開始認真思考起接下來的行動計劃。然而沒過多久,他突然感到一種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旁邊有一道炙熱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轉頭看去,發現竟是阿寶正可憐巴巴地望着他,那眼神充滿了期待和渴望,活像隻等待主人賞賜骨頭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