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麗姑娘好不容易憋了一句話出來,她突然擡頭,求救似的看了祝遊一眼。
這眼神太明顯了。
仿佛小鴨子找娘親。
白溪瞪了祝遊,“認識?那還不給我介紹一下。”
要介紹,那也得她真認識啊。祝遊将劍放回背着的劍鞘裡,遲疑說道:“不太算?”
兩人的對話,女子自然聽得見。
她又看了祝遊一眼,這次抿着唇。
好似有點傷心了。
“嘿你這人!”白溪又瞪了祝遊。
然後她忙走過去,柔聲說道:“師姐别氣,這傻子犯渾了。”
白溪走了幾步,被祝遊一把按住。
不需要祝遊解釋緣由,她自己就已瞧見少女身子忍不住想往後縮。
她長得很吓人嗎。白溪郁悶了。
“對不……”姑娘又想道歉。
她咬了咬嘴唇。
“沒事啦,師姐。”白溪收斂那點小郁悶,說道:“師姐不想我們靠近,我們就退遠點。”
少女小心翼翼看向兩人,沒有在她們臉上看到生氣的意思後,緩緩松了口氣。
“這樣……可以。”她小聲說道:“我不是師姐。”
不是師姐?
白溪鬧不清了,那為什麼會出現在宗門裡。
不過她性子太外向活潑了,熱情問道:“那請問如何稱呼?”
還順帶着介紹了下自己兩人,“我叫白溪,白色的白,溪水的溪。”
“她呢,叫祝遊,祝願的祝,小魚遊啊遊的遊。”
少女在聽到祝遊名字時,忍不住看着她。
祝遊微微點頭,自己說了一遍,“祝遊。”
“我……”少女說道:“秋水,秋天,水流……”
白溪這位社交達人,立馬誇道:“秋水,好名字,聽起來還和我們都很有緣呢。”
三人名字全都帶點水。
少女嘴角往上揚,弧度不大,但瞧起來是開心的模樣。
“祝、遊。”她再一次看向祝遊,“上回謝謝你。”
祝遊聽她提起那件事,稍微有些不自在,“秋水自己也能解決,無需道謝。”
自己都算是班門弄斧了。
“我們還需要砍竹子。”她惦記着正事。
秋水的情緒很好懂,白溪見她又将頭低下去,問道:“秋水你要來試試嗎?”
祝遊低頭,看向白溪,眼神譴責。
拐帶人來打白工。
她提醒道:“宗門任務要接取人自行完成。”
這人腦子是缺根筋的。白溪腹诽,看不出這位來曆神秘的秋水小姐想跟她玩嗎。
雖然不是師姐,但能出現在宗門内,肯定有些身份。
白溪家裡有些小生意,從小耳濡目染,對人情世故門清。
再且,結識能夠幫助自己的人又不是壞事。
她開始擔心祝遊這家夥進了内門,被内門那些師姐師兄欺負了。
“這裡竹子這麼多,試試而已。”白溪說道:“多砍掉一根生蟲的竹子,也是對這片竹林的造化。”
她拍拍祝遊肩膀,暗藏威脅,“祝小遊,你明白了沒有。”
秋水眼裡含着點點期待,看向祝遊,深吸口氣,問道:“我……可以來嗎?”
祝遊被兩人視線盯着。
一個虎視眈眈。
一個柔軟可憐。
“……”祝遊感到莫名,“這竹林不是我的,秋水想來試試,不用問我。”
哇塞,白溪一口郁氣在心間,祝小遊你簡直就是完蛋啊。
“秋水,來來來。”她轉而笑着,招手。
于是,神奇的組合出現了。
一個是沉默的無情砍竹劍修。
一個是吱哇亂叫,“蟲子!蟲子!”然後狂亂抓蟲的刀修。
還有一位,看似柔弱,實則一道法力就能讓竹子轟然倒下的秀麗少女。
白溪都無需砍竹子了,她就等秋水弄倒竹子之後,強忍着惡心去抓蟲。
她這邊與秋水合作。
可憐的祝遊被白溪抛下,孤零零砍了十九根竹子。
算上最開始砍倒那根,任務已然完成。
祝遊重新将劍收起來,正要跟白溪說一聲。
前方,一襲月白衣裙的女子邁步走來,她步伐不緊不慢,不急切,也不是閑庭信步那般散漫。
是從容。
她就這樣從容地走近,那潔淨神聖的氣息随之撲面而來。
女子并不強勢逼人注目,而是觀者不由自主被她吸引。
随後,小心翼翼,不敢冒犯。
祝遊望着她,喚了一聲:“郁師姐。”
這一聲郁師姐消減了這竹林裡的其餘聲音。
白溪不再鬧出動靜。
她心想,這竹林有什麼好來的,怎麼今天碰上這麼多不尋常的人。
郁師姐她平常隻在課上見,這還是第一次私下裡見到。
白溪是個聰明人,她餘光去瞄秋水。
想必,是因秋水而來的吧。
秋水仿佛犯錯的小孩,頭低着,不敢去看郁晚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