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你做的菜我能吃一輩子。”姜沫苓吸了一口面,下意識開口道。
下一秒,她又緊急補充道:“我、我的意思是,阿郁做的菜,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沈郁琛感到心髒湧入陣陣溫暖,觸碰到深處最柔軟的地方。他輕笑一聲,軟着聲音道:“好——那就謝謝沫沫的捧場了。”
見姜沫苓埋下頭專注吃面,他看着碗裡熱騰騰的面,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不是味道不合他的胃口,而是因為太合胃口了。
他記得以前姜沫苓根本不會做飯,戀愛時期的彼此也沒有關注過這件事,直到婚後一日,他臨時要去一趟外地談合作,前一天晚上他還開玩笑地問她第二天的飲食能不能搞定,她當時還信誓旦旦地說她可以。
一到飯點還乖乖跟他報備說“沒有你在,我也可以吃大餐”之類的話,等他晚上回到家,姜沫苓已經睡着了,但她手腕上的燙傷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悄悄給她塗完藥,又打算去廚房做一份宵夜吃,卻在垃圾桶裡看見了兩三包速食的包裝袋。
當時他就在想,為了不讓他擔心,一整天都把吃速食說成吃大餐這種謊都能扯出來也真是夠讓人心疼的。
翌日給她換藥時才知道,原來傷口是她在擦竈台上的油漬時不小心燙到的,本來想跟着教程做,但沒掌握好火候就燒糊了,所以才買速食回來煮着吃。
對此,沈郁琛還默默生氣了好幾天,不是因為别的,而是在氣自己。
雖然生活依舊,但還是姜沫苓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她問過他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回應她的是沈郁琛笑着的搖搖頭,後來她又旁敲側擊地試探過,依舊是問不出原因。
于是她趁着一個周末的晚上,讓他陪自己在家庭影音室看電影。
為了不顯得自己這麼刻意,她特地挑了一部懸疑片,接着她就名正言順地鑽進他的懷裡,頭枕在他的肩膀上,還時不時蹭蹭他的脖子。
許是沈郁琛被她蹭到了癢癢肉,沒忍住輕笑了起來。她感到後背明顯傳來震感,暫停了電影,迫不及待地掙開裹在身上的薄毯轉身和沈郁琛面對面。
看見沈郁琛的臉上終于流出自然的笑,她也跟着笑起來。
“對嘛,這樣笑起來才好呢,前幾天跟顆小苦瓜一樣。”她捧起沈郁琛的臉欣賞道。
沈郁琛眸子裡的光點暗了幾分,手掌覆在姜沫苓的手背上,拇指來回撫着,“我就是心疼你,氣自己沒能早點發現。”
姜沫苓實在沒想到沈郁琛悶悶不樂的罪魁禍首原來還是這件事,她沒忍住捏捏他的臉,露出無奈的笑。
“原來我們阿郁是因為這件事不開心呀,你不提起來我都快忘記了。可不要小瞧速食哦,雖然味道肯定不及你做的,但我那天真的真的吃的很飽。”
“你是人,很多事情不可能同時兼顧的,你已經做的很好啦,有你在我很安心。”
沈郁琛聽了輕輕将她抱在懷裡,心裡的烏雲已經散去,“那你以後遇到困難,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自這件事之後,陳姨和何叔便來到家裡,也是那個時候,沈郁琛再也沒讓姜沫苓做過菜。
現在見她已經能獨自做出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解決她的溫飽,本應該高興才對,但心疼還是占據了一大半。
不敢想他不在的那五年裡,姜沫苓是經曆了多少,才讓她變成現在這樣。
吃完飯後,沈郁琛自覺收拾起餐桌上的碗筷。
他端着碗起身,想起客廳的碟子,朝客廳的方向走了幾步停下,又遲疑地往旁邊走了兩步,回到吧台前看着正在裝水的姜沫苓問道:“沫沫,水果盤你已經洗過了?”
姜沫苓按下關水按鈕,擡起頭對上沈郁琛的視線,眨了眨眼睛回答道:“嗯。”
沈郁琛捧着碗的手垂下來一些,無奈笑道:“以後我來就好了。”他又想接着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轉而彎起嘴角,“謝謝沫沫。”
姜沫苓咽下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我上去接着練會琴?”
“嗯,去吧。”
姜沫苓的視線跟着沈郁琛進廚房,心想怎麼覺着剛才哪裡怪怪的,有種她可以随時甩手不幹的錯覺。
她皺着眉頭收回視線,眼睛瞟到杯墊旁邊的小狗陶瓷杯,和她手裡拿着的小兔杯是情侶款。
姜沫苓把杯子放回杯墊上,俯下身觀察起杯子。
小狗彎着眼睛朝她吐舌頭,仔細一看還和沈郁琛有幾分相像。
姜沫苓抿着嘴輕笑的一聲,用手輕輕點了點小狗的臉頰,又看向廚房,她垂下眉眼淺笑。
她好像真的喜歡上沈郁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