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郁琛早早就醒了,他盯着懷中睡得正香的姜沫苓,眉眼間露出滿足的淺笑。
他又一次破例沒有去晨跑,而是靜靜地環着她。
手臂堅持的時間太久,也難免會有些發麻。
他悄悄挪動自己的手臂,想抽出一點換一個姿勢,姜沫苓像是感知到了動靜,迷糊睜眼。
沈郁琛停下自己的動作,唇瓣輕輕貼上她的額頭,另一隻手順了順她淩亂的頭發,有點抱歉開口。
“吵醒你了?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吧。”
姜沫苓枕在他的手臂上,蹭了蹭枕頭,柔軟的布料觸感讓她舒服地閉了閉眼睛,往他懷裡縮了縮,小聲說道:“沒有,該醒了。”
沈郁琛看她迷糊的樣子,嘴角沒忍住彎了彎,手掌輕輕拍着她的背,溫柔地輕聲說道:“沒關系,想睡就多睡會,我在這呢。”
姜沫苓聽見這話立刻就不睡了,她掀起眼皮晃了晃神,待困意漸漸褪去,才從他的懷裡擡起頭,碎發蹭過他的鎖骨。
“不睡,頭暈。”
沈郁琛眉頭一皺,他連忙低頭去看,無奈距離太接近,他看不見姜沫苓完整的臉,隻能看見她亮亮的眼睛盯着自己。
他稍稍向後仰頭,手臂的力量也松了些,溫柔的聲音裡染上着急。
“怎麼頭暈了,是不是低血糖,除了頭暈還有哪裡不舒服?”
他又覆上她的額頭,感受着額頭上的溫度,可又是正常的。
姜沫苓一愣,見他誤會了,連忙扯出一抹笑搖搖頭,手貼上他溫暖的手背,緩緩往下拉了拉,覆在自己的臉上。
“不是那種頭暈,是睡久了的頭暈。”
沈郁琛的眉毛扭得更緊了,他知道姜沫苓應該是睡久了輕微缺氧。
他急忙松開姜沫苓,讓足夠的空氣能進入她的體内,撫着她的背。
姜沫苓見他着急的樣子無奈笑出聲,伸手探上他睡得亂亂的頭發揉了揉,然後翻了個身躺平,幽幽歎氣。
沈郁琛愣了愣,語氣裡含着疑惑:“嗯?”
“早睡早起、作息規律的沈總,是不會懂我們這種熬通宵還要被迫早起打工人的痛的——”
沈郁琛眉毛輕挑,湊近了點撐在她旁邊,輕輕摸着她的頭,語氣幽幽道:“那沫沫今晚幫我懂一下?”
姜沫苓大腦宕機,一臉茫然地看向沈郁琛。
沈郁琛深邃的桃花眼依舊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翻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光。
姜沫苓耳根一紅,皺起眉頭捏了捏他的臉,有些嗔怒道:“沈郁琛!你不正經!”
沈郁琛抓住她捏着自己臉的手,臉頰輕輕蹭了蹭,輕笑了一聲緩緩道:“嗯,我不正經。”
“不過沫沫平時是不是也需要偶爾運動運動?”
姜沫苓垂下眼睫想了想,她的确很久都沒有運動過了。
平時頂多是出去散散步,大部分時間都過着鹹魚般的躺平生活。
她想到上次就這樣小跑幾步就累得氣喘籲籲,心裡翻起一陣郁悶。
明明以前她的體力還不錯,上班之後運動的少,身體适應高強度的運動就很費勁了。
不知不覺愁悶爬上她的眉間,沈郁琛的指腹自然覆上去撫平,靜靜等她的回應。
姜沫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點洩氣。
“嗯,我記得大學的時候身體沒那麼差的,我也想調整,可是一運動我就很累。”
一隻手側身環住她,輕輕拍她的後背,溫聲商量:“長時間不運動,突然劇烈運動身體的确不能适應,不過我們可以先從簡單的入手。”
姜沫苓擡起眼皮好奇看他,對他接下來的話很感興趣。
沈郁琛彎了彎眉眼,繼續說道:“比如慢跑、騎行、爬山,這些慢慢做下來,或許你不會一下子覺得很累。”
“你想做的話,我陪你,多一個人在旁邊,可能可以幫你分擔一些疲憊。”
姜沫苓抿着嘴思考了一會,像是下定了決心要改變現狀,假裝很正經的樣子,“沈先生的提議很不錯,我決定批準并實施該項計劃。”
沈郁琛發出一聲低笑,摸了摸她的臉,溫柔說道:“嗯,那就從下周一開始?”
“嗯。”
兩天後,沈父和沈母如約來回到家門口,門鈴都還沒來得及按,門就被打開了。
沈郁琛眼睛亮亮的接過沈岸廷手上滿滿當當的袋子,把他們招呼進屋。
“爸媽你們來啦,快進來外面冷,沫沫還在樓上聊工作的事,一會就下來。”
“今天我準備了些拿手好菜,你們可要多吃點哦。”
孟桦在玄關處換上沈郁琛已經提前擺好的拖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欣慰:“我們琛琛長大了,那天媽媽都沒來得及好好看你。”
“是嗎,那天你和沫沫聊得可歡了,我和爸就孤零零地站在一邊,一句話都插不上。”
“哎呦,我們在視頻裡都見過那麼多次了,回來當然要先看看沫苓。”
孟桦坐在沙發上看自家兒子拎着袋子就往廚房走,又急忙揮揮手。
“那兩袋不是吃的,你左手那一袋才是!”
沈郁琛無辜地放下左手的袋子,又将右手的兩袋換了一袋到左手,颠了颠放到茶幾上。
他敢打包票,這兩袋裡面最多百分之三十的東西給他的。
姜沫苓剛和付瑜打完視頻,推開門就聽見樓下熱熱鬧鬧的,她彎起嘴角快步朝樓下走去。
“爸媽,你們來啦!”
她從樓梯上下來笑着和沈父沈母打招呼,随後就被熱情的孟桦拉到身旁,繼續那天接機還沒聊完的話題。
沈岸廷和沈郁琛無奈對視,識趣地和他來到廚房準備今晚的晚飯。
晚飯後,沈父和沈母以要過二人世界為由婉拒了姜沫苓和沈郁琛發出的跨年邀請。
見沈岸廷和孟桦坐上車離開後,沈郁琛從背後環抱住姜沫苓,将她裹在自己的大衣裡,下巴輕抵在姜沫苓的頭頂,聲音懶懶的。
“今晚跨年,沫沫想不想去看煙花?”
姜沫苓一聽煙花就來精神了。
她記憶中的跨年都是自己宅在家裡,熬着熬着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寡淡地度過萬家燈火閃爍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