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懷生有很大的起床氣,這破島,破房子,破大清早叫賣聲,一切都刺激的他不輕。
掀開被子一時間沒習慣這反重力床,□□與水泥地砸出悶聲,他抱着胳膊在地上翻滾,樓下叫賣聲沒完沒了。
“紅果果!個大保甜的紅果果嘞。”
餘懷生打開窗,将枕頭砸了下去,他氣的發顫,白皙的肌膚上泛起一抹異樣的紅,那是不小心在地面上剮蹭到的,枕頭被擾亂他美夢的罪魁禍首一把接住。
“叫叫叫!大清早要不要人睡覺了。”
吳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嗅間來自枕頭上不知名的清香愣了愣,把枕頭甩三輪車上。
“太陽都快把你屁股烤穿了,還大清早呢?”
他漫不經心,指向已經日上三竿的晨光:“别以為住海邊就能管的寬了。”
這人訛他200現在擾人清夢還強詞奪理開了??
餘懷生後退兩步,他的脾氣已經到了極限,這日子這麼操蛋!随心所欲點能怎麼着?
他瞄準好位置,一躍而下,四五米米的距離瞬間縮短,他躺在三輪車上,紅果子因擠壓迸發出汁水濺射在餘懷生身上。
“草!!你瘋了嗎你??從二樓跳下來!!”
餘懷生揮拳而上,結結實實的揍在吳佟臉上:“對!我他媽就是瘋子,招惹我,你活該!”
兩人在小小三輪車上扭打開來,不分勝負,衣服被紅色的汁水浸濕了個頭,看起來十分駭人!
吳佟力氣還是比這打小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大些,他把餘懷生壓在身下,死死扼住他的下颚,睡衣一半都被撕扯開來,白花花的一片進入吳佟的眼。
随着,那股清香湧入吳佟的鼻間,他從來沒有聞到過這麼好聞的味道。
“草,你一個男的怎麼這麼香?”
他将餘懷生兩隻手扣住,皺了皺鼻,微微貼近。那白皙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爆紅開來,一直蔓延至耳根。
“我操你媽,你惡不惡心!”
“聞什麼呢!”餘懷生一把将他推翻,捂住衣領,他從來沒有被男人這麼貼近過。
吳佟拍了拍褲子上的灰,他隻是覺得餘懷生身上很好聞,第一次見面時他就聞到了,在這個鹹濕悶熱的小島上,他第一次聞到這麼沁人的香味。
他手攤開伸過去,和那天訛餘懷生的表情一模一樣:“賠錢,大少爺,一車果子外加我的醫.藥.費。”
“誰是大少爺!”餘懷生一腳踹過去,他對這詞十分敏感,無時無刻都在告訴他,早不如當初風光。
吳佟拽住他的腳踝,他的手很大上面還有些薄繭,磨蹭着餘懷生有些發癢。
“松手!”
“好好好。”
他看了眼衣衫不整,又狼狽,還擰着張臭臉的餘懷生,吳佟笑出了聲,他的頭發才被吹幹,松散的随風搖晃,穿着一件無袖t恤,結實的肌肉線條裸露出,比餘懷生要健壯不少,虎牙明晃晃一邊一個。
鄉下匪彪子!
餘懷生将紐扣系好,身上被果汁濺着變得黏黏糊糊,也不知道這破房子能不能洗澡,他嘴裡嘟囔:“一報還一報,走了。”
“大少爺。”那人懶洋洋的出聲:“還沒給錢呢,我一家好幾口人,上有老下有小,全靠賣果子謀生了。”
餘懷生看了那一車被糟踐過半的果子,他懶得糾結吳佟嘴裡有沒有實話,花點錢洩個火也無可厚非。
“等着。”
吳佟看着那一疊鈔票眼睛都瞪大了,他來回數了下。
“少爺闊綽,小的告退。”
“你再叫一句少爺,我就不給了。”餘懷生伸手就要去拿錢。
吳佟和掉進錢眼兒似的,一把将錢護住:“不不不不不叫了。”
那是吳佟第一次正經打量餘懷生,他皮膚白皙光潔,身形清瘦又單薄,看着像一塊玻璃。
隻要輕輕一碰,便随着清脆聲響跌落一地的玻璃。
吳佟第一次覺得男人也可以标榜上“漂亮”這個形容詞。
無神的眼瞥過他,餘懷生默不作聲又進了屋,他将自己困在那一方小屋中,有些時候他想變成一顆樹,一朵雲,無論誰和他講話,餘懷生都不會回應一句。
被子悶過頭頂,餘懷生近些日子變得十分困倦,他回想起過去的時光,那時候家裡還沒有破産,父母恩愛如初,學業一切順利,在國家政策改動下,那個男人抵抗不住壓力選擇在家中自缢,他總是那麼苛刻的對待自己。
餘懷生看着那具高過頭頂的屍體,心想,他不要成為這樣脆弱的人。
好痛苦...
餘懷生的拳頭砸在牆壁上,呼吸被被子擁堵着,他不覺得難受,血液順着骨節滲出來,也不覺得痛。
“草...”餘懷生肚子突然發出咕咕叫,他兩天就吃了一份海蛎煎和一口酸果子。
飯香随着老遠飄進窗,一股他從來沒有聞見過的味道,椰子和肉香混在一起,清香無比,餘懷生将頭探出窗外。
啪——
他又将窗戶一把關上,那個瘟神怎麼無處不在!
吳佟蹲在地上,嘴上吆喝着,一個廢棄的小土屋鑽出來幾條狗,他将那一晚香噴噴的湯泡飯倒在地上,餘懷生偷偷瞄着,他咽了口唾沫。
人生第一次這麼羨慕幾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