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懷生在開學典禮上喜提遲到,他萬萬沒想到吳佟居然不等他,也不叫他起床!
他左右張望,鬼鬼祟祟的攀上牆。
“站住!”老遠傳來皮鞋和石地闆摩擦的聲音,餘懷生一半挂在牆上,一半腳掂地。
草了...他看着那個地中海拿着個戒尺越走越近,心一狠,眼一閉直接翻越進牆,摔進草堆裡狼狽至極,餘懷生抱着半邊胳膊直叫。
一雙锃亮的皮鞋站在自己眼前,餘懷生捂住臉,耳根紅一片。
這老登跑的還挺快......
“你就是那個新生吧?”戒尺抵在餘懷生的肩膀上:“還不給我站起來!”
“叫什麼名字!”秦疆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袖珍杯,抿口茶水又把牙縫裡的茶葉子一口呸了出去。
餘懷生一臉嫌棄的往後一退。
“餘懷生。”
“去,操場上罰跑二十圈,娃娃家,幹幹瘦瘦,不學好不鍛煉。”秦疆又呸了口茶葉出去剔起牙:“我在樓上盯着你,一圈都别想少。”
“二十圈?”餘懷生睜大眼,他體育課向來都是能逃就逃,窩在器材室裡吹空調。
這是想要他狗命。
戒尺一揚,餘懷生溜的比兔子都快。
他在操場上跑跑停停,聽着上下課的鈴聲響了四遍他才跑完。
學校人沒有他想象中的多,魚龍混雜,聽說二中是那種優劣生源都收的學校,能在這找到鼓浪嶼數一數二的尖子生,也能找到許多流氓地痞。
餘懷生沖了把臉,高挑清瘦的身影引來許多讓側目,之前在内陸生活沒經曆過太多風吹日曬,白皙的皮膚與大多數學生格格不入,十分出挑。
“是餘同學嗎?”
一個短發的女生抱着些卷子,拍了拍餘懷生的肩頭,看着文靜,一看就是個班幹部。
“是的,你是?”
“這是你交上來的摸底卷。”她指了指走廊的另一側,笑道:“你被分配到2班了。”
“哦,謝謝了。”
都已經打了上課鈴,走廊教室還是一片躁動,二班能稍微聲音小些,内裡戒尺敲打着,立馬安靜了下來。
草......那個老登兒居然是二班班主任。
餘懷生一手拎包,運動外套随意的搭在肩上,另一隻手拿着幾近滿分的摸底測驗,吊兒郎當的上台。
他環視一圈台下三四十人被海風吹的黑黑的小臉,餘懷生突然覺得吳佟算白淨了。
不用秦疆開腔,餘懷生自己介紹:“餘懷生,北京人,十七。”
“哦~京爺~”
不知道是誰冒出一句京爺,一群人跟着起哄吹噓捧臭腳。
砰——最後一排發出劇烈聲響,趴在桌上睡覺的人突然踹了一腳桌子,這才讓教室安靜下來。
“草,吳佟又在發什麼瘋?”
“誰管他呢。”
“怪人。”
幾人竊竊私語落在了餘懷生耳朵裡,秦疆給他安排去了吳佟的前桌,隻有那有空位置。
二班的學習氛圍還算不錯,這種氛圍隻有在秦疆課上出現,換了其他老師一群人坐的東倒西歪,左右逃竄。
餘懷生向後瞥一眼,居然還有情侶偷偷拉小手,還真是民風開放。
吳佟和個死人一樣趴在桌上睡覺,他戳了下吳佟:“你今兒怎麼不等我?”
吳佟悶着聲道:“我是不是還得端着洗臉盆給你洗漱好?”
“也,不是不行。”
一個紙團朝餘懷生丢了過來,他拆開看,這字和狗爬似的,大面積的黑紅塗鴉,上面寫着幾個大字。
小□□犯吳佟!
餘懷生把紙條收好,環顧四周也沒有找到是誰丢的紙條。
“什麼玩意兒?”吳佟直起身,将帽子摘下。
“沒事。”餘懷生朝他桌上瞥去,雖然吳佟已經盡力用書本掩飾,但大面積的刻刀塗鴉還是暴露了出來。
“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勞改犯”
“滾出二中”
吳佟用衣服蓋住桌子,他垂下眼道:“上課了。”
難怪越臨近開學,吳佟就跟霜打似的茄子一樣,蔫兒了。
北京的教育環境很好,隻有攀比的惡劣風氣,像這樣粗暴形式的孤立,餘懷生不能理解。
吳佟脾氣這麼暴躁......為什麼不反抗回去?餘懷生想。
一個戴眼鏡的小卷毛突然湊了過來,他暗戳戳的從背包裡掏出一摞光碟,笑着說:“學霸,來一盤?”
餘懷生眼冒金光,島上的電影院還沒搭建好,買幾部和吳佟一起看解解悶也行。
他點點頭:“都有什麼類型啊?”
小卷毛似笑非笑悄聲道:“你平時都看什麼類型?“
“動作偏多,刺激一些的。”餘懷生想了想接着說:“國外看得多。”
小卷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看不出來啊,你口味......挺重!”他重重的朝着餘懷生肩膀一拍。
“噗——”後桌一直趴着的人忍不住笑了出來,連帶着桌子一起顫着。
“吳佟,你看哪種,咱倆買了一起看。”餘懷生的聲音不大不小,周圍三兩人群都聽見了。
小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