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通常不會有人在考試期間請假,出于嚴謹站起來環顧四周,目光所及每個位置确實都各有所屬。
但望到後排時,靠門的座位空着,是紀予生的位置。
程念朝他周圍的同學問:“紀予生是出去了嗎?”
他明明早上還來過的,開朝會時候都很正常。
班上有跟他同考場的同學說:“他考試沒考完就提前交卷離開了!”
“那就是51人哈。”查人數的學生會成員不是第一次來了,他饒有印象,“叫什麼來着?”
第一排的同學回答:“紀予生。”
他站在門口遊刃有餘跟程念确認:“哦對,我記得。紀予生,病假嘛。”
“額,可能是事假吧。”她捏着紅筆回。
其實病假事假對學生會來說并不太重要,主要是看人是否在校。
于是那個查人數的學生會成員點點頭離開,本子上已經寫好的“病假”并沒有更改。
曾翰墨示意她坐下,她問的語法還剩最後一點沒講完,要接着給她舉例分析。
程念心不在焉,轉移話題:“我坐了你同桌的位置這麼久,實在不太好,下次我再來問吧!”
曾翰墨用筆尾淡淡地往前排指着:“他在那邊聊得挺開心的,應該不希望人打擾。”
其實現在班裡實在算不算安靜,因為月考很多同學換位置擠在一起對答案、臨時抱佛腳問問題,趁機聊天玩樂的都不少。
“那也不太好,還是下次吧!下次我再來請教。”程念上手收拾試卷和練習冊,沖曾翰墨連聲道謝,“你講題很清晰很全面,真是非常感謝。”
就在她抱書離開時,他兀地發問:“你就這麼擔心他?”
程念愣怔一瞬,啟唇回答:“實在不好意思,我得去問清楚老楊知不知道班上有人請假這件事。”
辦公室。
由于月考,很多老師都在。
程念敲門進去,老楊已經開始批閱試卷,她開門見山:“紀予生沒來,他有跟您請假嗎?”
老楊在辦公室逢說話必喝茶,放下紅筆慢悠悠品,字字句說:“嗯,請了,病假。”
“噢,行,好吧。聽說他上午提前交卷,我怕您不知情。”程念沒什麼可說的,也不好多加打擾老楊批卷,轉身就要走。
老楊拿茶杯蓋子的手招呼她:“明天考完試,叫上曾翰墨他們幾個課代表來幫忙閱卷。”
“這麼趕,意思是要周五前就出成績哦。”
“是噻,要是考得西撇,好讓你們放假回去挨打。”楊永峰說笑着,看見程念癟起個嘴,調轉口鋒,“好了,快點回去複習,還真想挨條子嗖!”
程念神思恍惚,提步遊走,結果步子太小,猛然撞上辦公室的防盜門檻,差點摔個狗啃泥。
幸好被進門的老師扶了一把。
“哦喲,看到路走嘛,年輕人身體勁實沒關系,撞到我們這些老太婆就妖不到台了。”
好巧不巧,正是她下堂英語考試的任課老師,奶奶熟識,導緻她平時躲着走、上課當縮頭烏龜的那位。
“原來是程念哦!”英語老師拍拍她的肩,“待會兒考試要加油努力喲!”
“好的老師,我會努力的。”程念瞬間清醒,一本正經,說完就溜。
其實相比于上課,程念還挺喜歡考試的。
無論題難與否,都是個人最大程度的主體性體現。
不過這樣的時光轉瞬即逝。
剛考完試就領着一幫人排隊進辦公室,等待被安排閱卷科目和範圍。
都來不及吐槽英語聽力男音有多氣泡,生物試卷上的細胞圖印得有多模糊不清,曆史考試範圍比老師說的大,有好多的還沒開始講!
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的話。
辦公室裡老師同學們擠在一起,程念被分配到改英語選填。
改卷子很煩很無聊。不過拿到一手答案,并且發現錯誤率很高的題目自己卻做對了,還是比較令人感到高興的。
特别是那個知識點還算臨時抱佛腳抱來的話。
程念在批改完分配任務的第一時間,湊到曾翰墨旁邊:“我改到你的英語卷子了,選填全對!”
“而且我也全對。”她頗為自豪,而後迅速收斂,“不過多虧你,剛好給我講了那個被動時态的變體。”
她開心的時候笑得格外明媚,曾翰墨積郁的愠氣如日出雪化自然消解。
“我改到了你的數學試卷。”
“不過,”他垂眸打量她的神色面容,探測她的情緒起伏。
“然後呢?”她期待地問。
他沒辦法,隻好回道:“選填錯一個。”
“真的嗎?隻錯了一個!”程念驚喜萬分,“那個填空題我實在是不會。但最後一個選擇題我是蒙的!”
真沒想到她錯了一個都這麼高興,要是全對的話肯定會更加開心。
曾翰墨萬分鄭重地說:“所以要好好學習,我可以幫助你。”
“是啦是啦。”程念還沉浸在數英選填加起來都隻錯一個的快樂當中,完全沒意識到他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