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鸢媛回憶電視劇情節,嚴謹道:“玲珑最後不是死了嗎?而且她倆都沒有怎麼同時出現,根本不算認識。”
“哎呀,就當我又複活了!不管那麼多嘛!怎麼變身的來着?”程念拿起魔法棒就要施展,眼睛跟随動作落在紅色心形寶石上,“巴啦啦能量……咦?燈熄滅了,沒電了。”
“怎麼就回光返照了這麼一小會兒。”陳鸢媛坐起來,把魔法棒拿着揮舞搖晃,試圖再次摁亮。
沒亮。她不信邪地又拍拍,像平時家裡遙控器失靈那樣,但也沒反應。
程念魔仙瘾消散,挽她的手勸道:“算了吧,這個電池放好久了,能亮剛剛那會兒已經很堅強了。”
“不是說南孚電池一節更比六節強嗎?”陳鸢媛摳出電池盒蓋查看,“沒電隻能勉強當個癢癢撓用用。”
說着,她便作勢擡手往身上戳弄。
“放很久了,好髒的!”程念将魔法棒拿開,腳踩床和書桌間的椅子放回書架,從桌子上抽出兩張濕巾,往床上眼巴巴伸手的人遞了一張。
等她擦完手後,程念又接回來同自己手上的一起,扔進桌面專門裝紙張的垃圾桶裡。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奶奶隔着門恐吓:“看看幾點了,十點鐘了還在擺龍門陣不睡覺,明天一早車子就來接人,我可不得喊你們噢!到時候走不成我也不得管喲!”
程念踩在床上朝外喊:“不走最好!幹脆就不走了!”
陳鸢媛在旁附和:“嗯嗯,不走了不走了!”
奶奶懶得同她倆扯:“搞快點關燈睡覺!等會兒我再轉起來看到沒關燈,你們兩個就來一個跟我睡!”
跟打呼噜的奶奶睡一張床,這可比收手機還要可怕。
程念立馬乖巧,鑽進被窩躺好:“知道了知道了,馬上就睡。”
說完這話,門外響起奶奶拖鞋踢踏台階的下樓聲。
程念撐起肩背,手夠到頂燈開關按鈕上,對陳鸢媛說:“把飄窗上的小夜燈點開,我再關這個燈。”
“噢好。”陳鸢媛摳背的手停頓,随手扯了下衣服,撓着癢踩拖鞋去開夜燈。
返回床上時,程念還沒關燈,看她難耐的樣子,招手過去查看,關心道:“你是被蟲子咬了嗎?那個魔仙棒裡可能真就有小蟲子。”
陳鸢媛将睡衣衣擺擡高了些,“不是,是這種皮癬,偶爾會有點癢,摳它就會掉皮。”
“該不會是我傳染的吧?”程念看她被摳紅略股起來的皮膚,中間泛起點點血絲,将自己的褲腿往大腿上撈,“你這個跟我長的這個好像,我媽我弟都有,我外公最多,擦了好多的藥都沒有好全。”
“你這個是好了的樣子,不太看得出來。”陳鸢媛摸了摸她腿上平滑的淡紅印子,“我來你家之前就長了,可能皮癬基本都長這樣。”
“我弟程鲲年級小也長,還長了不少,我媽帶去醫院看過,說是有點遺傳的因素,可能更親近的人之間也有點傳染吧?反正搞得現在,那種塗藥家裡常備。”
“我這兒就有,給你塗着試試。”程念爬到書桌筆筒裡翻出一根軟管藥給她塗上,“我隻在冬天會長幾顆,所以塗得少。”
陳鸢媛:“我就是這個冬天開始長的,不過身上隻有一兩顆,偶爾癢癢就沒去管它。”
“不管?那怎麼行,你是跳舞的,要是不管它變多了的話,那就不好了。”濃濃的中藥味彌散在她倆之間,皮癬發硬的表面被膏藥浸潤一會兒就明顯軟化,“這管藥你拿去用吧,多塗幾次就會好的。”
“行,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陳鸢媛把藥管塞進床頭櫃的書包裡,對着皮癬處手動扇風側躺下,“好了,先關燈睡吧,要不然程奶奶又要來了。”
程念關了頭頂上的白熾燈,隻剩飄窗一盞小夜燈亮着點點暖黃微光。
她倆閉上眼,不時側身聊天提問,一問一答間反射弧逐漸拉長,意識模糊直到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陳鸢媛爸媽來接人去參加飯局。
兩人依依不舍,說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像這樣待在一起玩兒。
拖沓得快趕不上飯局那邊,陳鸢媛被直接塞進車裡離開。
過完年,新的一學期。
程念的生活又變成學校、家裡兩點一線。
直到清明節放假。
程念當時還在睡懶覺,突然聽見房門外傳來嘤泣的哭聲,叫着她的名字。
聽就是陳鸢媛的聲音。
程念立馬驚坐起,床單拖在地上,赤腳前去開門。
門剛開了個縫隙,她身子靈巧鑽進來,一把将她抱住。
程念踉跄幾步,将人扶到床邊坐下。
問話她也不答,隻不停地扯衣服哭。
奶奶不知何時站在門邊,手上的老年機傳出機械女聲,一摁按鍵播報一個數字。
見此情形,程念得出結論:
是她一個人坐車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