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什麼啊這些人?不守規矩當采花大盜還有理了。”李星月忿忿不平,湊在察看花枝的程念旁邊沉浸吐槽:“特别是那男的,長得五大三粗,實際心眼子比針眼還小。我就不信他女朋友那點力氣真能拖住他,說白了其實就是個慫貨!”
“看我們兩個是女生以為好欺負,結果根本唬不住好吧!要是我表哥也在的話,恐怕早夾着尾巴跑咯!還輪得到他虛張聲勢?”李星月說得起勁,自然急于認同,“你說是吧,程小念?”
“嗯嗯。”沒有一枝花被折斷,程念往操場上眺望逐漸集聚的人群,“快下課了,我們回去吧。”
兩人繞出花台,紀予生迎面而來。
李星月打招呼:“嘿!馬上集合了,你怎麼還往反方向走?”
紀予生見她倆冒出來也不驚奇,平靜回道:“循着花香逛過來瞧瞧。”
李星月:“唉,那你剛才看到一對男女試圖摘花嗎?幸好我倆及時英勇制止!”
“看到了。”紀予生的目光從法蓮栀子花叢移開,落在她們身上。
想起她剛剛喊得那麼大聲,程念臉下一紅:“全部都看到了?”
“嗯……”紀予生思索了一番,“從‘花不能摘’那裡開始。”
程念的内心莫名有些崩塌,那可是她最像潑婦罵街的時候啊!
“噢噢,那還挺早的。”她敷衍着,下意識拉着李星月就是逃。
李星月被拉扯着還想詢問,三步一回頭:“那你怎麼不站出來幫忙驅趕那仗勢欺人的男的!”
程念這時候力氣出奇的大,腳步更是邁得急快,一眨眼兩人走到樓梯口,李星月隻回頭看見紀予生嘴巴張合,說了什麼她沒聽清。
也沒去深究,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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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程念七點就被叫醒,眼睛迷瞪瞪抱着被套床單扔進洗衣機。
奶奶昨天晚飯時吩咐:“所有人這周在家好好搞大掃除,哪裡都不許去。”
所有人指的是:奶奶,程念,程陽。
爺爺被自然排除在外。
程念被委派将家裡的套子類的東西全部清洗一遍,趁着早上太陽出得好曬幹裝櫃。
不止各個房間的床單被套,還有沙發套、軟墊和空調遮塵簾……
程大少爺憑借身高優勢,負責清掃天花闆揚塵,吊頂燈具和紅漆木沙發擦洗。
奶奶統領全局,翻出放了不知多少年犄角旮旯的寶貝,整理清潔好後又放歸原位。
嘴裡嘟嘟囔囔,手上不停打掃了一上午,清理進度條還不過半。
中午吃飯的時候,思緒放空的程念突然對上了程大少爺的目光。
她斜眼挑眉,他歪嘴指沙發。
程念懂了,明白了,他是想要跑路了。
刨飯的空隙,她扔去白眼,鼻腔輕聲冷哼,以表拒絕。
他不依不饒,坐在她對面,用腳踩她的拖鞋,發财見狀跑到飯桌底下勸架。
這些小舉動根本逃不出奶奶的火眼金睛,她将瓷碗磕在桌面,對着飯菜說:“吃個飯過場不要那麼多,把力氣留到下午收屋,收拾不完誰都不準跑。”
聽到這話,程大少爺才消停下來。
不過吃完飯,程念把飯菜碗筷傳進廚房出來,打算在奶奶洗碗的空隙回房間短暫休息一下,結果剛路過隔壁程大少爺的房門,就他被突然伸出來的一隻手給拉了進去。
程念對這狗動靜見怪不怪,抱手擱在胸前,偏頭冷酷道:“想都别想,我不會幫你收拾的。”
程大少爺腳抵房門,手搭在她肩上低頭:“我的好妹妹。”
他的慣用求人語句,程念早已經免疫:“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我下午真沒空。”程大少爺說着擡眼看手腕上的機械表,“馬上時間就來不及了。”
程念紋絲不動,開始扒拉門縫:“關我什麼事。”
“怎麼不關你的事?”程大少爺從袖口裡抖出兩長條鐵直尺,當筷子将桌面上的錢夾遞到她面前,“喏,工錢,不會少了你的。”
程念用目光點了一下大概金額,斜睨了他一眼,仰起頭顱:“别想試圖收買我。”
“喲喲,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骨氣了?”他又從兜裡掏出被揉得亂七八糟的錢,抽了十塊加碼。
她眼神示意表面那張綠色五十,引得程大少爺極其不滿:“喂,你别太得寸進尺。要搭凳子仰脖子的那些我都收拾完了,你隻用擦個沙發。”
這話一出,程念的脖子頓時仰得更高了。
“得得得,我真是服了你了。”程大少爺說着,把錢随手塞進她的衛衣帽子裡,然後一把将她給推出門外。
門瞬間發出巨大的哐響聲,程念鎮定地站在原地,反手抖動掏帽子,不忘蛐蛐雇主:“出去鬼混就是應該付出點代價。”
猛地,門又開了。
程大少爺拎起外套,給她腦袋就是一捶:“不準煽風點火說我鬼混。”
程念的頭條件反射縮成烏龜,還沒來得及反擊,樓道間隻剩個瘦條的背影,他早已經三步并作兩步下樓。
算了,她大度。
清點完畢工錢,程念回房間充實私房錢庫。
至于程大少爺鬼混那些,她本就沒打算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