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工錢幹活就是起勁很多。

下午打掃完，程念還跟陳鸢媛一起，給發财也來了個大掃除，洗澡梳毛玩得不亦樂乎。

閑置的塑料嬰兒澡盆被她們搬到門市外的水泥街沿上，程念試了試水溫将發财放進去。

發财一點都不反抗，在水裡滑弄蹦跶它的四條小腿。

樓宇間太陽高挂，洗澡水持續溫熱。

程念和陳鸢媛四隻手塗抹沐浴露起泡，在發财的全身毛發上揉搓。

搓着搓着就開始玩泡泡，吸引了街坊鄰居好多小孩圍觀，争相恐後想要上手。

發财更是興奮至極，從洗澡盆裡站起，出其不意抖動實心身子，甩了盆邊圍觀群衆滿臉的水。

主要洗澡工程念和陳鸢媛身上是重災區，她倆絲毫不在意，揉搓發财的腦袋更加起勁。

“耍哈就差不多了嘛，洗個狗兒緊到洗，把皮都要搓脫咯！”在門邊剝蒜的奶奶突然出聲，“那麼愛洗，以後你就負責洗嘛！我看洗兩次就不得想洗了。”

“好啊好啊！我負責洗就我負責洗！”程念滿口答應。

雖說發财跟她親近，但由于上學放假外出這些緣由，發财主要還是由奶奶看管。

特别是洗澡，回想起來在她印象中，發财始終都是幹幹淨淨的，但她真正上手洗澡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背後不知道奶奶給它洗過多少回。

夏天越來越近，程念認真洗過幾次，就發現給三十多斤的小狗洗澡是真不容易，不過她還是每周都堅持洗，加上陳鸢媛的幫忙，和街坊鄰居圍觀小孩的助威，演變成了小賣部每周末的必備節目。

這節目臨近程念期末的最後一周也如期舉行。

中午吃完飯，陽光正暖，最适合給發财洗澡。

程念熟練将工具準備好，不一會兒，人自然而然地聚集起來。

有小孩牽狗抱貓圍觀，還有擠壓澡盆裡的尖叫遊水鴨，更甚者偷摸發财濕漉漉的小尾巴。

程念和陳鸢媛曆經多次磨練洗禮，給發财洗澡公式化很多，但揉搓掏耳順毛步驟丁點兒不缺，就是再沒力氣玩兒沐浴泡泡了。

奶奶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程念！接電話！”

程念還在給發财梳毛發，一時走不開，她偏頭大聲朝屋内喊道：“等會兒！還沒洗完呢！”

奶奶沒完沒了：“你媽老漢問你暑假去不去他們那邊！”

“什麼？”聲音穿過深遠的門市有些四散，在程念腦子裡轉了一圈才聽明白，旁邊的陳鸢媛還用胳膊肘杵了她一下，于是她回奶奶：“不去吧，我不去。”

陳鸢媛這個暑假要留在老家陪她媽媽養胎，也希望程念别去廣城留在家陪她玩。

程念幾乎每個暑假都要去她爸媽的工作地，一待就是一兩個月，雖說會帶她到沒去過的新奇的地方玩，但她始終覺得自己像借宿親戚家的外人，特别是在她弟弟程鲲出生後，這種感覺尤為突出。

所以暑假去廣城這件事，她由興高采烈的期待，不知不覺轉變成為内心深處的抵觸。

本以為奶奶問過了，她回答了，這件事就過去了。

但事實上，是捅大簍子了。

“程念，你媽叫你接電話！”奶奶的人影出現在門市裡屋，皺起臉朝她招手示意趕緊。

她隻好把梳子遞給陳鸢媛，囑托了幾句，甩甩手上的水往大腿拍了兩下，快步走進去接過電話。

“喂，媽媽。”她隻要一拿上電話，聲音不是蚊子叫，就是像在睡覺，不止一個人這麼評價。

電話那頭的汪女士劈頭蓋臉就是一頓：“不來，為什麼不來？别個屋裡的細娃兒暑假都是走媽老漢那裡去，你偏偏喜歡作對是吧？你在屋裡跟哪個耍啊？讓你這麼不想來？噢，該不會是那個陳鸢媛嘛？你跟她就有那麼親？你别忘了你是從哪個肚子裡生出來的！”

程念完全插不上嘴，也發現并沒有回旋的餘地，問她想不想去，也僅僅隻是問一下而已。

她根本不能由自己的想法做決定。

“我去，我要去，行了吧。期末考試23，24号，你們看着買票吧。”程念說完把電話遞回給奶奶，轉身出去接着給發财梳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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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念期末考完試，去外公那兒玩了兩天，等後考試的程大少爺考完一起去廣城。

程大少爺去，是因為伯父伯母說要讓他曆練曆練，吃了苦才能明白讀書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