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沒有打算離家走太遠,隻在這一片鮮少人迹的富人區内逛逛。姜年安走得很慢,感受着初春的風帶着清新又複雜的泥土氣息拂過她的臉頰,有點凍人的凜冽感又迅速溫和下來。來到了一片綠油油的草坪,草不高,被修剪得很是平整。保姆姐姐問姜年安要不要在這裡玩一會?
姜年安慢吞吞地放開被牽着的手,點了點頭,心裡向草道了個歉,然後一屁股坐在草坪上了。
幸好穿得厚,不怎麼紮屁股。姜年安想。
這一片風景獨好,春日長風徐徐,三三兩兩的綠樹成蔭,樹上的葉子一齊在風中企圖飛走,卻被樹枝緊緊牽住,隻好發出“沙沙”的共鳴。久不久會有幾隻小雀停留,歪着腦袋打量着草坪上的淺咖色的小人兒,半響沒有動靜,黑豆豆的眼睛眨一眨,拍拍翅膀,飛遠了。
姜年安本來在放空,突然,像是聽到了什麼,茸毛底下的耳朵輕輕動了一下。她站起身,在保姆姐姐不解的眼神下轉頭看向一個方向,神色認真。
“黏黏,怎麼了?”保姆姐姐也跟着她站起來看向那個地方,卻什麼也沒看見,除了一片灌木叢。
“那裡,有東西。”話音剛落,姜年安邁開腿就往那去,速度之快保姆姐姐甚至來不及攔住她,隻能趕緊追上去。
姜年安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毫不猶豫地撥開灌木叢探頭看。
“啊......”她看起來很淡定。
“怎麼了?怎麼了?”保姆姐姐趕緊追過來,然後也跟着“啊”了一聲,很是吃驚。
藏在灌木叢裡的是一隻已經奄奄一息的小橘貓,看上去甚至不足月,有些髒兮兮的,眼睛沒能完全睜開,隻能憑着本能發出最後的求救聲,幾不可聞的叫聲,如果不是姜年安今天剛好來這裡,等待它将是死亡。
“是被貓媽媽抛棄了嗎?”保姆姐姐有些天真地發問,卻也不期待姜年安能回答。
“嗯,它看起來不是很強壯。”出乎意料的,姜年安回答得很認真,“動物和人不一樣,貓媽媽會抛棄更弱的孩子。”
而她被愛護得很好。姜年安想到這一點,一股暖意流過心底,所以說曾經的她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我們救它,好嗎?”姜年安沒有貿然去碰這隻小橘貓,而是轉過頭詢問“更可靠”的大人。
保姆姐姐對上姜年安帶着信任和懇求的黑眸,瞬間被迷得七暈八素,失去所有理智地滿口答應。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們已經帶着小橘貓坐在最好的寵物醫院裡了,身後還跟着那幾個保镖。
不是,完了,還沒請示過老闆們呢??
保姆姐姐瞬間傻了,拿出手機就開始狂按,一邊說明情況一邊注意着姜年安的情況。
姜年安卻沒管這麼多,專心緻志地看着裡面正在做檢查和處理的小橘貓。貓很乖,也可能是因為沒力氣,沒有掙紮地任醫生擺弄,這一點倒是有點像姜年安。
“黏黏你想養它嗎?”姜年安聽見保姆姐姐問她。
平心而論,姜年安無疑是喜歡小動物的。可實際上,輪回這麼多次,她并沒有主動去飼養任何寵物,主要是因為連她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養了寵物誰送走誰還不一定呢。擔心哪天她英年早逝了,留下來的寵物沒人照顧就又得去流浪,就算是有人照顧的一世,她脆皮的身體都是一個大麻煩,更不會主動提出飼養寵物增加大人的負擔。于是這麼多瞻前顧後的想法,讓姜年安絕口不提自己對動物的喜愛。
可這一世卻有所不同,她明确知道自己的死期,也有自信自己走後家人會好好照顧她留下的一切,貓的壽命大約是12年,而自己距離18歲的冬天也有15年.....
或許這一次她可以嘗試養一隻貓?
不行不行,還是得找個人跟她一起養,免得她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沒人管貓了。
打定了主意,姜年安猛地擡頭,連帶着頭頂的小熊帽子都晃了一下,轉頭與保姆姐姐對視,認真地宣布:“嗯,我要養貓。”
保姆姐姐看出她的認真,也嚴肅地點了點頭說好,然後轉頭跟兩個老闆請示去了。
而老闆們的意見呢,這麼說吧,
林女士的原話是:“她隻是想要養隻小貓,又不是要養熊貓。”
保姆姐姐:.......好的,打擾了。
就這麼帶着安頓完畢的小橘貓和一堆大包小包的貓咪用品回了家,被治好又吃飽喝足的小家夥總算有點精神,待在籠子裡東張西望。
姜年安蹲下來打開籠子,看它跌跌撞撞地出來,有些生怯怯的,隻敢在姜年安腿邊晃悠,用小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蹭過她的小腿——它已經很熟悉姜年安的氣息了,甚至有些依賴。
姜年安從善如流,摸了摸它的腦袋,聽它發出舒服的呼噜聲,隐約有日後發達引擎的影子。一邊撸貓,一邊擡頭問旁邊的阿姨:“右右放學回來了嗎?”
“還沒有,但是大少爺已經回來了。”
姜蔺謙在校的情況很特殊,不僅因為年紀最小的他常年包攬第一,還常常出去參加各種比賽,所以大家對他哪天不在學校都習以為常,換句話說,因為他的成績夠好,所以這個學校去不去都無所謂。
“哦,好的。”姜年安想了想,一把抱起小橘貓就上樓了,直奔姜蔺謙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