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星燃沒想這麼多,應念念和金釀月叽叽喳喳一唱一和,他也根本插不進去。
這是他從葉哲深那裡學到的經驗,該閉嘴時就要閉嘴,要不然隻會讓人家覺得他煩。
這兩個姑娘口味都很獨特,金釀月喜歡吃裡面的土豆和玉米,應念念吃點肉,但更愛吃鍋沿那一圈玉米餅子和紅薯粉絲。
吃完飯,本來是想去付錢,但這不知怎的,原本說是金釀月請客,最後又變成了應念念去前台付款。
金釀月拉着他要先走,靳星燃有些疑惑,“我們就這樣走嗎?”
金釀月胡亂點點頭。
應念念這個女人真是的,隻看了一眼,就又覺得前台小哥很是質樸羞澀,也别有一番風味,立馬要開始搭讪。
這種事情,她已經經曆過無數次,當然是很有眼色地走開。
商場裡的聖誕裝飾還沒完全撤下來,再等幾日就是元旦,大部分裝飾改頭換面可以接着用。
沒有了應念念在一旁吵鬧,兩人之間陡然尴尬起來。
靳星燃看着她的手,有大半都縮到了袖子裡,隻露出來一個指節,凍得紅紅的。
他猶豫着,要不要去牽,但還出來結果,就已經來到了停車場。
她沒有開車上班的習慣,停着的他的車。
他公司要比她遠一點兒,地鐵交通也不方便,出了地鐵站還要有個一千米隻能步行,還不如開車堵一會兒,畢竟大早上這冷風可不好受。
金釀月快速系好了安全帶,心裡很好哼着歌,目光平視着前方,臉色紅紅,跟她昨天拿在手裡擺弄的那個蘋果看起來差不多。
要不然,親一下?
靳星燃湊了過去,剛一靠近,金釀月卻吓了一跳似的,立馬扭過頭去,要不是有安全帶,估計能跳起來。
這個反應讓他心底一沉,有幾分不知所措,聲音很輕也很委屈,“我們不是在談戀愛嗎?”
金釀月也察覺到了,自己剛才反應的确有些太大,支吾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我們剛吃完飯,不太合适吧?”
靳星燃:“我就親一下臉。”
金釀月這才同意:“好吧,你親吧。”
說完将臉往他那邊兒湊,靳星燃也真不客氣,迅速親了一口。
他還記得她咬得那個牙印呢,他一定要找個機會咬回來。
一路上的氣氛又詭異的沉默,以往兩個人相處,基本上都是金釀月在說他在聽,今日卻完全反了過來。
變成他絞盡腦汁提問,而金釀月唯唯諾諾回答,那模樣有幾分像當初知道他媽是沈妍。
在十字路口又有堵住的迹象,看這車流量估計下個綠燈也過不去。
空隙忍不住去握金釀月的手,捏着她的指尖,他剛才在商場的時候就想這麼做了。
在車上待了許久,指尖沒有剛才那麼紅,靳星燃又小心放在放在手中捂了一會兒。
金釀月也沒反抗,老老實實被他捂着。
他手掌比她大好多,掌心卻是幹燥溫暖的。
這麼怪異握着手,那股子熱量像是蔓延一樣,飛快湧到了她的腦袋,她的臉更紅了。
正在和這股熱氣做對抗,就聽到靳星燃問,“你為什麼會這麼怕我媽?我聽她說,你數學成績很好,她很喜歡你呢。”
一談到沈妍,那些風花雪月一下子就碎了,取而代之的是高中老師們可怕的臉。
金釀月變成了苦瓜臉,把手抽回來,轉頭看向窗外,高樓大夏閃着各色燈光,在沒帶眼鏡的人看來,像是聊齋志異裡描寫的鬼市,光怪陸離。
“你媽媽好兇的,我每次打盹,她就要過來狠狠罵我。”
想想就委屈,她也不想打盹啊,可她真的好困,困死了。
不誇張的說,就算在高中畢業之後,午夜夢回之時,她也常常夢到可怕的高中教室,喋喋不休瘋狂講題的老師。
在夢中,她明明很清醒知道自己畢業了,卻怎麼也走不出去,太恐怖了。
給她留下最大心理陰影的就是沈妍!
她可是當了她兩年的班主任,每天早自習忍不住小雞啄米時,在窗戶外總能看到這人的臉。
剛才那些旖旎全都消失不見,恨屋及烏,金釀月突然就覺得好像也沒有那麼喜歡靳星燃了。
靳星燃卻沒發覺她的心态變化,又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唇邊親了親,幸好他說話算是同仇敵忾,要不然金釀月真要翻臉不認人了。
“好可憐啊,我媽真的好壞。”
他這樣,金釀月倒不好意思發作了,隻能裝理中客,“也不能全怪你媽啦,都怪那個學校,把早自習時間定的這麼早,我根本睡不夠。”
靳星燃眉眼帶笑,“就是因為睡不夠才成績下降的?”
金釀月:“不知道,也可能是我本來就笨吧。”
靳星燃捏捏她的手腕:“你怎麼會笨?之前你可一直都是第一名的,我怎麼用功,都超越不了。”
金釀月很有自知之明:“之前都簡單啊,不用天天起那麼早也可以的。你後來不是還考過我們市第一名嗎?”
靳星燃:“原來你還記得我呀?”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手指,這個動作太過呷呢,讓金釀月感到不自在,把手抽了回來,“我隻是不記得人臉,又不是覺得記性不好。”
第三次綠燈來了,她們終于能過這個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