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想說?”
師溫停下腳步,剛剛即墨浮生朝她偷看了好多下。
肯定是想說些什麼。
即墨浮生抿了抿唇,最後牙一咬,問:“弟子……弟子想問,以後師尊會嫁人嗎?”
師溫微微蹙起眉頭,目露不解。
小徒弟怎麼突然想到這件事上面了?
她攥住腰間的血玉,低垂眼睑。
她的體質極為特殊,是極品天靈根和爐鼎體質同生,她的父親,也就是流光派前前任掌門花了大功夫才将她的爐鼎體質隐瞞下來,若是同人雙修,她這一身修為會盡數流失。
所以,師溫絕不可能耽于情愛,更不可能同誰結為道侶。
“不會。”
她的語氣十分肯定。
聽到這個答案,不知怎麼即墨浮生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他像小孩子那樣問道:“那弟子是不是就能一直同師尊生活在一起了?”
“可以。”
師溫思考過後,才給出答案。
“既然師尊答應我了,那可不能反悔哦,我也一定不會離開師尊的。”即墨浮生彎起眸子,笑吟吟道。
“當然。”師溫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即墨浮生心情好上不少,但随之又凝重下來。
師尊并無嫁人的打算,那前世為何會嫁給裴青雲呢?因為愛情?
即墨浮生可不信,若她真的有意于裴青雲,就不會連婚禮都不告知他這個徒弟一聲。
裴青雲肯定是使了什麼手段,但是到底是什麼呢?居然能讓師尊做出那樣艱難的決定。
籠罩在他心頭的疑雲又重了一些。
不管怎麼樣,今生他絕對不會讓師尊嫁給裴青雲。
師溫還記得,廚房的米沒有了,小徒弟還在長身體呢。
她立馬大包大辦,買了好些東西,什麼油糧米面,什麼糕點果脯,都有。
“師尊,這是不是太多了啊?”
“不多啊。”師溫付賬。
自己徒弟當然是自己寵。
即墨浮生抿着唇,還想說些什麼。
師溫見他還是不太明白,便語重心長道:“你可要好好活着,别白費我一番苦心。”
即墨浮生回以禮貌的微笑。
師尊啊,不要在這種奇奇怪怪的地方寄予他厚望,搞得他以為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
逛到後面,許是酒勁上來了,即墨浮生有些暈乎乎,他抓住師溫晃動的袖子。
袖子被扯了一下,師溫轉頭望向即墨浮生,隻聽他軟聲道了一句:“師尊,我有點暈。”
他原來白嫩的小臉上浮現出些些紅暈,瞧着不太對勁。
“我們回去。”師溫很快下了決斷。
師溫帶着即墨浮生在天上飛,風将衣袂吹起。
站在靈劍上,即墨浮生心底升起雄心壯志。
頂着這麼個弱雞身體可不能好好保護師尊,他要快點強身健體才行。
還沒等他多威風幾秒,差點被大風刮跑,師溫也就扶了億下下。
到了,即墨浮生暈暈乎乎跟在師溫後面。
師溫望着他,開口問道:“你今天睡這?”
他才注意到自己居然跟着師溫來到了她的房間。
即墨浮生小臉一紅:“弟子回房睡。”
說完,便慌慌張張地走了,像是落荒而逃。
師溫望着他遠去的背影。
想說,其實他如果想睡她房間裡也可以,但是小徒弟似乎比她想象的要更害羞。
待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即墨浮生捂着自己胸口,在手底下,那顆心髒砰砰跳個不停。
今天他同師尊做了好多事,有擦臉、吃飯、買東西……
他甚至還抱了師尊,這都是他上輩子想都不敢想的。
懷着這種喜悅,他入睡了,臉上還有淡淡的笑容。
半夜,師溫聽到聲響,她走出房門。
黑暗中,躺在床上的小人兒胡亂蹬着雙腿,口中還呓語不清,像是魇住了。
她湊近看,即墨浮生身上已經被汗水打濕了,狀态不是很好。
“師尊,師尊,你不要死。”
小徒兒在說什麼呢?她不是好好的嗎?
師溫陷入思考之中。
決明子說,他憂思過重。
白日裡,師溫還未想太多,現在卻是真切感受到了。
她必須要做點什麼。
伸出手,師溫抱住了即墨浮生,她放慢語調:“别怕,我在。”
即墨浮生眉頭稍稍松開,她繼續喚着。
懷中的人漸漸安靜下來。
即墨浮生意識朦胧之間,被什麼東西拉了出來。
他好像聞到師尊身上的香味,很好聞,很溫暖。
他忍不住伸出手,攥住了那份溫暖。
師溫看着自己袖子被即墨浮生緊緊攥在手裡,皺成一團,在抽回和不抽回之間來回搖擺。
“師尊,我好想你啊。”
收回目光,師溫裝作沒看見。
她還沒有那麼喪心病狂,就讓他抓着吧。
養徒弟雖然麻、煩,但是被小徒弟依靠的感覺還不錯。
次日,即墨浮生醒來,看到師溫坐在床邊,他一驚,抱着被子,結結巴巴道:“師尊,你怎麼在這?”
“半夜,你夢魇了。”師溫面上冷冷淡淡,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