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出現一個孩童,金雕玉琢,貴氣逼人。
他的五官精緻,氣質張揚,一臉不太樂意。
霍煜奇環視一圈,目光在即墨浮生身上停留好一會,擡起下巴,一臉倨傲:“哦,原來這裡還是有人築基的啊,那小爺勉強在這上課吧。”
李夫子就見霍煜奇自顧自地走進來,他還沒見哪個弟子這麼嚣張。
但看到霍煜奇手上的戒指,他态度變了。
修真界除了有宗門之外,還有幾大家族,那些家族出天賦卓絕的天才,有錢有權,而玄龍鐵戒,正是霍家的信物,還是主家才能佩戴的。
不出意外,以後的霍家都會是這個孩童的。
李夫子就像氣球一下子癟了,任由霍煜奇在課堂上橫行霸道。
“你,給我讓開,小爺要坐在這。”
他指的是即墨浮生旁邊的位置。
那小童迫于壓力起身了。
即墨浮生好似沒看到霍煜奇一樣,隻專心做好手上的事情。
就在這時,手肘被撞了一下,在紙上劃出一道痕迹,好好的一道符硬是給毀了。
他抿了下唇,眼神徹底陰沉下來,放下手中的筆。
底下發生了摩擦,李夫子也隻是看着這一切,沒有開口。
即墨浮生一眼便看出李夫子打算息事甯人,他舉起手,道:“夫子,學生有事要說。”
“說!”
他倒是要看看還能出什麼亂子。
即墨浮生緩緩擡起眸子,口齒清晰:“如果有學生目無尊長,擾亂紀律,應該如何懲罰?”
他究竟有意還是無意的?
李夫子深深地望了即墨浮生一眼。
後者目光沉靜絲毫無懼,他這才把目光放在那個還沒進門就吵吵鬧鬧的霍煜奇身上,深吸一口氣,才道:“按照規矩,罰紮馬步一個時辰。”
“你,出去紮馬步。”
霍煜奇剛要坐下,就聽到李夫子讓他出去。
他張了張嘴,還想争執什麼,手腳卻不聽使喚起來,自動往外面走去。
“多謝夫子解惑。”
得到答案,即墨浮生行過拜禮,這才坐下了。
禮數讓人無可挑剔。
臨走時,霍煜奇轉過頭來,正巧對上即墨浮生冷漠的目光。
腦海中電光火石閃過,他突然間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這混蛋玩意陰他。
他憤憤咬牙,恨恨剜他一眼。
好,小爺記住了。
走了霍煜奇,課堂一下子安靜下來。
即墨浮生得以繼續畫自己的符箓。
李夫子不時投來目光,他也不在意。
接下來,李夫子多次點即墨浮生回答問題。
即墨浮生對答如流,給出的答案堪稱完美。
他既然敢借李夫子之手收拾人,就不怕被針對,而且這樣也可以早點擺脫學堂生活,有更多的時間同師尊相處,不是嗎?
漸漸的,李夫子望向他的眼神變了,興奮激動甚至還有崇敬。
他懼怕權貴不假,但也是真心喜歡鑽研符箓。
李夫子放下書本,問:“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我師尊。”
即墨浮生情緒沒有絲毫波動,唯有在提到師溫時,才稍稍柔和下來。
徒弟隻學一個月就能有如此境地,那師父肯定更厲害。
李夫子不說話了。
他當然知道即墨浮生口中的師尊是誰。
那位劍術超絕,修為高深,隻是沒想到,她對符箓居然也能有如此高深的見解。
若是能經她點撥幾句……
他眼底迸發出光芒。
一道道目光看來,李夫子回過神來,壓下激動的心。
隻可惜那位鮮少露面,見她一面難于上青天。
即墨浮生注意到李夫子眼神變化,眸中閃過一抹滿意之色。
他的師尊應該受萬人敬仰,最好能讓裴青雲知難而退,就從流光派開始吧。
李夫子雖為人唯唯諾諾,但是洞知事理。
在前世,是他最反對師尊下嫁給裴青雲,不僅因為這樣會辱沒師尊名聲,更是因為他發覺裴青雲不對勁。
即墨浮生收拾好東西,正要離開,就被李夫子叫住了。
他一臉拘謹,似乎很難為情:“浮生啊,你知道仙尊現在何處嗎?我有問題想向仙尊請教。”
即墨浮生面露猶豫,道:“師尊行蹤向來飄忽不定,我也不太清楚。”
說起慌來,他是面不紅心不跳。
“這,這樣啊。”
“夫子您雖明哲保身,但今日在課堂依然能為學生出聲,學生很尊敬您。”即墨浮生語氣誠懇地誇贊道。
即墨浮生先是踩又是誇的。
可謂是把人心拿捏的死死的。
李夫子聽完,忍不住羞愧。
是啊,為師者教書育人,自己居然還不如一個小孩子看的清。
即墨浮生出來時,霍煜奇還在學堂門口那裡紮馬步,他看即墨浮生走了過來,面色陰沉:“剛剛,我的手腳突然不受控制了,是你搞的鬼吧?”
徑直走過,即墨浮生腳步略有些急。
竟然敢不理他?他還是第一次見這麼橫的人。
霍煜奇也不紮馬步了,跑到即墨浮生身旁站定,順着他目光看去,什麼東西都沒有。
他忍不住低罵一聲:“靠,遇見個傻子。”
遠處走來一個白衣女子,墨發白膚,腰間墜着一塊血玉,步步生蓮。
即墨浮生擡起眼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霍煜奇也看到師溫了,一時間連眼睛都忘了眨。
那是仙女吧?
“那是你師父吧?”
“你說,如果我跟掌門開口,能讓她當我師父嗎?”
聞言,即墨浮生看向霍煜奇,那眼神冷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