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不太想去元武宗,才去的流光派,我還想這門派一點也不厲害,心底還老不樂意了。”
“卻沒想到,流光派都有小毛頭築基了,還比我厲害,也就來了興趣。”
他口中的小毛頭就是即墨浮生。
即墨浮生不禁思索起來。
前世,他沒那麼快築基,也沒去學堂,所以沒見到霍煜奇。
“後來看到了師叔祖,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劍發光,我就想這人肯定很厲害,要拜師。”
後面,家裡人逼着他去元武宗,他沒去。現在,誰人不知流光派,他隻覺得痛快,壓在心底的郁起也散了。
不過,這些霍煜奇都沒說。
這樣說來,霍煜奇下定決心拜入流光派也是因為師溫。
聽到霍煜奇拜她為師的理由,師溫有點哭笑不得。
果真是小孩子心性。
霍煜奇賊心不死,當着即墨浮生的面開始撬師尊:“師叔祖,看在我這麼崇拜您的分上,要不再考慮一下,收我為徒?”
即墨浮生真想把霍煜奇丢得遠遠的,省的他總想想搶走師尊。
他示以眼神警告。
霍煜奇恍若未覺。
他還在想,如果師溫收他為徒了,就和即墨浮生輩分相同,他有一個厲害的師尊,還能拉進跟生息的關系。
一舉多得。
“我問過我師父了,隻要師叔祖同意,他沒意見。”
霍煜奇師父是流光派掌門,師溫的師侄,他當然會同意了。
師溫拒絕了他。
至于理由?太麻、煩。
别人養徒弟愁錢不夠,她養徒弟愁命太短。
霍煜奇“哦”了一聲,悻悻道:“那我下次再問。”
即墨浮生這才收起想刀人的目光。
“赢了這次宗門大比,師父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開心,我已經迫不及待了想回去了。”
“師叔祖,您想不想早點回去啊?”
“嗯。”師溫點了點頭。
“真的?說來,好久沒見生息了。”
霍煜奇面露惆怅。
師溫淡聲道:“回去就能見到了。”
一聽這,霍煜奇立馬來了精神。
即墨浮生眸中閃過一抹不知名的光芒。
日後他是要和師尊單獨相處的,可不能讓不想幹的來打擾。
窩在師溫神識裡的劍靈莫名打了寒顫,感覺自己被什麼毒蛇猛獸盯上了。
到了歸程的日子,李夫子清點完人數之後,朝師溫點了下頭,表示所有弟子都到了。
經過半個月的宗門大比,師溫一行人踏上歸程。
船在雲間穿梭,擋不住歸途的心。
李夫子找上師溫,似乎有事商量。
“尊者可還記即墨浮生對上十方宗裴青雲的那場比賽,晚輩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有古怪之處。”
若換做以前,李夫子絕對不敢拿這種事來叨擾師溫,但經過這次宗門大比,他确定師溫并非看上去那麼冷漠,對于晚輩還是很寬容的。
“尊者怎麼看?”
在場之人,除了師溫還有決明子,決明子不如李長老那般對陣法符箓了解,也不如師溫修為高深。
他略帶驚訝問:“這人是有什麼問題嗎?”
“有,尋常修士布陣都需要大量準備,耗時耗力不說,而他幾乎陣法是瞬間完成的。”
李夫子極為笃定。
“李某雖然修為說不上好,但還沒看走眼過。”
師溫當然清楚裴青雲有古怪,不說那瞬間發動的陣法,還有能隔空使用的符箓,若是能使用殺符殺陣,當真能殺人于無形。
還有那個系統……究竟有什麼目的?
師溫無法把這些說出來,隻提醒道:“這人很危險,若是日後遇到,躲着點。”
李夫子瞳孔放大。
這裴青雲居然能讓師溫如此警惕?!
他已默默将這些記在心底。
決明子沉了下眸子,顯然也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駛入熟悉的地界,流光派原是遠處一小點,輪廓也愈發清晰。
終于,船隻降落在流光派主峰上,底下聚攏了一群人,列陣而待,看上去頗為壯觀。
流光派掌門左維禮已在場地等候,迎接師溫一行人回來。
這位殚精竭慮的掌門在看到流光派在這次宗門大比脫穎而出的消息那刻,沒忍住抹了把眼淚。
他流光派終于要奮起了。
若不是因為師溫,怎麼會有流光派如今的榮光?
所有人都在開心,除了景慶峰峰主周躍。
周躍向來同師溫不對付,甚至在他們出發就很不看好,沒想到,這次在師溫帶領下奪了個魁首。
這不是狠狠打他的臉嗎?
那張如狼般硬挺的臉上隻有菜色。
船隻安全降落,從邊上放下梯子。
視線中出現一片白色衣角,正是師溫。
女子一襲白衣,經過長途奔波,依舊潔淨如新,腰間血玉在晃動。
那張清冷出塵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就是這樣冷冰冰的人,腰間居然挂着一毛茸茸的兔子吊墜,削減了這份冷豔。
掌門立馬迎了上去,躬身俯首,對師溫的恭敬一覽無遺。
“恭迎尊者回來。”
師溫看了眼他身後,眼皮跳了下。
怕不是流光派所有弟子都出來迎接了吧?應該不用擺這麼大排場吧?
師溫取得如此榮光,掌門恨不得把她供起來,這點排場又算的上什麼。
接下來就是掌門在客套,感謝這次所有去參加宗門大比的弟子,着重誇了即墨浮生。
那底下的小弟子一個個激情澎湃,即墨浮生卻依舊沉穩,沒有什麼波動。
仔細看,他的瞳孔并沒有聚焦,明顯在想什麼。
他榮辱不驚的樣子落入師溫眼中,心中忍不住滿意。
聲音停了,掌門看了過來,張了張嘴巴。
眼見他要奉承自己,她連忙止住了。
“路途奔波,都先回去休息。”
師溫發話了,掌門哪敢不從。
弟子就地解散,紛紛奔去找自己同門,接到人之後,三兩成群,往自己峰走去,處處洋溢着重逢的喜悅。
臨丹峰隻有師溫和即墨浮生兩個人,不用人接。
即墨浮生落後師溫半步,狀似恭謹。
實際上,那雙墨眸靜靜盯着她的後背,眸中滿滿的侵略,可見一斑。
在外壓抑的愛意在這一刻瘋狂滋長,将心髒包裹得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