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即墨浮生幽幽轉醒,他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師溫在不在。
讓他失落的是,房間裡隻有霍煜奇,并沒有那抹白色身影。
他忙問道:“師尊呢?她怎麼樣?有沒有來看過我?”
霍煜奇是第一次聽即墨浮生一次性問他這麼多問題,一時間還有點反應過來。
如果不是跟他認識的久,他甚至懷疑自己好兄弟被奪舍了。
“你别着急啊,師叔祖現在正在休息呢,我去給你叫來總行了吧?”
“好。”即墨浮生回答得毫不猶豫,随後他又想到什麼,掀開被子居然想自己下地來。
“不,師尊現在生我的氣,她不會來的,我要自己去找她。”
“你瘋啦?!”霍煜奇被他吓得聲音都不淡定了,額角青筋直跳。
“給我好好躺床上去,不然待會師叔祖看到會更生氣。”
即墨浮生停下動作,緊抿下唇,最後還是回到床上。
見勸阻起效,霍煜奇稍稍松了一口氣,他是真怕自己勸不住即墨浮生,也不猶豫,連忙拔腿去請師溫了。
即墨浮生坐在床上,捏緊了手掌,神色晦暗不明。
師尊會來看他嗎?她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她是不是不要他了?
想到這個可能,心口處便泛起細細的疼痛,仿佛被針紮過一樣。
“師叔祖?”霍煜奇跨過台階,從門後探出頭來。
師溫正在房間裡研究解除禁術的方法,聽到霍煜奇的聲音,她立馬收起手中的三生石,用清冷的聲音問道:“何事?”
見到師溫,霍煜奇眸子瞬間亮了起來,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他道:“師叔祖,人醒了。”
他醒了?!
師溫第一反應是去看人,腳步剛邁出去,想到什麼,她又收了回來,裝作不在意地道:“好,我知道了。”
霍煜奇見師溫并沒有走,覺得疑惑,便問:“師叔祖,您不去看一下嗎?”
“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您在哪,要不是我勸住了,他都敢不顧自己死活下地找你了。”
“如果您不去,我也不能保證勸住他。”
師溫眸子一壓,面上覆上一層冰霜。
他身體都還沒好,怎麼就下地呢?
如此不省心。
看來自己隻能去一趟了。
師溫很快便做了決定。
霍煜奇摸了下鼻子,有點心虛但不多。
雖然告小狀不算英雄之舉,但是管用啊。
師溫走在前面,霍煜奇跟在後面,兩人很快來到即墨浮生房間。
聽到走廊外傳來腳步聲,即墨浮生立馬豎起了耳朵,同時,還不忘整理自己的儀容。
白色衣角出現在門口,他瞬間眸子一亮,聚精會神地盯着那處。
意識到這樣不太好,又強迫自己移開目光。
腳步聲近了,即墨浮生才擡起眸子,朝那處望去。
師溫還是一身白衣,面容清冷出塵,自她走進來的那刻,房間瞬間變得亮堂起來。
即墨浮生嘴唇翕動,喚了句:“師尊。”
那輕輕一聲呼喚,包含了多少情緒啊,都快溢出來了。
師溫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似乎很不喜聽到他這麼叫她。
即墨浮生看向師溫身後的霍煜奇,道:“我同師尊要說些事情,隻能請你先出去了。”
霍小爺開始磨牙了。
什麼事他都不能聽?好,卸磨殺驢,過河拆橋,是吧?
霍煜奇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看在即墨浮生還是個病患的份上,他忍了。
“生息,你也出去。”
見霍煜奇吃癟,躲在師溫神識中的生息還在偷笑,沒想到就這麼被點了出來。
生息也沒有反抗的餘地,隻能和霍煜奇一起出去了。
臨走時,順帶把門關上了。
在場之人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房間裡剩下即墨浮生和師溫兩個人。
門外,霍煜奇正要離開的時候,被生息拉住,悄摸着折返回來,佝偻着腰,趴在門邊。
“這……不好吧?”霍煜奇眸光閃爍了一瞬,壓低聲音,對生息耳語道。
生息連忙道:“這能有什麼不好的,我們總要弄清楚原因吧?”也幸好她剛剛故意把門帶上了。
霍煜奇想了想,在檢舉揭發和同流合污之間選擇了後者。
房間内,一股無言的沉默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即墨浮生率先打破了這份平靜,他目露關切道:“師尊,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沒有。”師溫語氣頗為冷硬。
中間似乎有層冰,隔開了兩人。
即墨浮生蒼白的面龐上浮現出淡淡的笑,似是慶幸又似欣喜一樣,道了句:“師尊沒事就好。”
“還有事嗎?”師溫近乎冷酷地打斷了他。
即墨浮生面露受傷之色,他殷切地注視着師溫,低了聲音:“師尊,能再陪弟子一會嗎?”
“不能。”師溫轉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