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浮生轉過身,注意到師溫手中的書一頁都未曾翻動,即墨浮生眸中閃過一抹笑意。
看破不說破。
很快,夜晚到了。
房間内點起蠟燭。
在暖黃色燭光的照射下,所有東西都變得柔和起來,空氣中隐隐湧動着幾分暧昧。
師溫心下緊張。
看到端坐在桌前的師溫,即墨浮生眸光閃爍了一瞬。
他出聲道:“師尊,弟子準備睡了。”
師溫從書本中擡起頭來,微微颔首,道:“好。”
說完,她吹滅了蠟燭,走向自己床上。
房間内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是即墨浮生在脫衣服。
銀色的月光傾瀉下來,照進室内,隐隐約約可見少年脫衣的動作,背對着自己。
他此刻在專注于解腰帶,手指在交疊處摸索着,不急不緩,透着幾分優雅從容。
即使在衣服的包裹下,也可以隐約見他腰部分明的肌肉線條,蘊藏着令人驚歎的爆發力。
在往上,就是他堅實的背部和寬闊的肩膀,微微彎下腰時,可見背脊處浮現出一條線,如龍骨一般,從頸椎沒入腰部,很強的力量感。
像是觸了電一樣,師溫慌忙收回目光,臉頰隐隐在發燙。
她捏緊了手掌,開始想,自己就這麼讓即墨浮生住進房間真的好嗎?
如果這逆徒又要以下犯上……她能壓制他嗎?
師溫後知後覺,自己好像引狼入室了。
察覺到身後那道目光慌張收回,即墨浮生勾起唇角,也不再逗她,加快手下脫衣服的動作。
不想,黴運符在這個時候都不忘發揮作用,他隻是脫個外衣,就聽到“撕啦”一聲。
好好的一件外衣就這麼被撕爛了。
偏偏現在是夜深人靜,這個聲音就跟打雷一樣響,就這麼傳入師溫耳中。
她抿了下唇角,才鼓起勇氣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大事。”即墨浮生眸光閃爍道,“隻是弟子脫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把衣服弄壞了。”
你力氣這麼大的嗎?
師溫不知該作何反應,最後選擇不出聲。
脫個衣服能把衣服撕爛?
這确定不是在心愛之人面前暗戳戳展示力量嗎?
即墨浮生忍不住解釋了一句:“弟子脫衣壓根沒用什麼力氣。”
沒用什麼力氣都能撕爛衣服?!
這話他自己聽着都不信。
“弟子絕沒有顯擺自己力量大的意思,隻是剛剛不知為何,這衣服就這麼……””
後面的話,他也說不下去了。
把衣服撕了就撕了吧,他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了。”
師溫連忙接了句,生怕即墨浮生再說什麼驚人之語。
一股尴尬的氣氛在室内彌漫開來。
即墨浮生轉頭,看向床上。
師溫頭靠在枕頭上,依稀可見她雪白的脖頸。
即墨浮生頓覺口幹舌燥,他喉結上下滾動,語氣有些幹澀:“晚安。”
“嗯。”
師溫點了點頭,翻了個身,背對着即墨浮生。
她沒看到,即墨浮生那泛着綠光的眼神,如同狼在窺伺着獵物。
斂了下眸子,他乖乖躺下了。
均勻的呼吸聲從身後傳來,師溫緊繃的神經一點點放松下來。
夜半時分,在确認即墨浮生已經熟睡的情況下,師溫動了,她掀開被子,下了地,朝即墨浮生走去。
少年的面龐隐在黑暗中,隻能看到大緻的輪廓,她大緻看了一眼,開始破解黴運符。
靈氣在經脈中運轉,空中飛舞着金色符文,最後凝聚成指尖一個小小光團。
接下來,隻要把這個光團送入眉心就算大功告成了。
師溫蹲下身,朝即墨浮生伸出手。
眼見這小光團快要送入眉心,突然間,手腕上傳來一陣抓力。
她的手被抓住了。
難道自己被發現了?!
瞳孔放大,師溫一時間心如擂鼓。
她屏住呼吸,垂眸看去,看到了手腕上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
在往下,便看到少年眉頭緊皺,他似乎在經曆什麼噩夢,睡得并不安穩,發出一聲呓語:“不要。”
原來是在做噩夢,不是醒過來就好。
師溫松了一口氣,她試着抽出手腕,卻發現即墨浮生抓得很緊。
沒辦法,她隻能換另一隻手。
白色光團沒入即墨浮生眉心。
黴運符已解。
看到這裡,師溫心裡的大石頭算是徹底放下了。
目光落在自己被即墨浮生抓住的那隻手上,她想,要怎麼抽出手呢?
要不直接上手去掰?
正當師溫準備行動時,手腕上一輕,即墨浮生先一步松開了手。
哦?這倒是叫人驚奇。
即墨浮生緊皺的眉頭也随之松開,面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平和起來。
原來是沒做噩夢了。
師溫心下有幾分了然。
做好這一切後,困意湧了上來,師溫轉身回到自己床上,開始入睡。
睡在地上的即墨浮生睜開了眼睛,視線緊緊地鎖定在師溫身上。
片刻之後,他起身,走到床邊。
即墨浮生小心翼翼地,輕手輕腳地在床最外側躺下,女子身上的馨香往鼻子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