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了下眸子,眸底隐隐壓抑着瘋狂之色。
在确認師溫沒被吵醒之後,他才伸出手,将人虛虛攬在懷裡,并沒敢太用力。
隻一垂眸,即墨浮生便看到女子雪白的脖頸,眼神不免晦暗了幾分,而後一點點往師溫那邊靠近,不敢動作太大。
近了。
他低下頭,輕嗅着師溫發間的香味,嘴唇不經意間擦過她細嫩的脖頸,眼神如野獸般兇猛,但動作卻無比溫柔。
即墨浮生眸中染上幾分沉醉之色,他把臉埋進師溫頸窩,頗為親昵地用鼻尖蹭了蹭。
女子的領口被蹭開,後背雪白的肌膚露了出來。
即墨浮生呼吸一滞,嘴角繃得直直的,内心關着的猛獸仿佛在此刻從牢籠中放了出來,所有的理智斷了線。
他做出了無比大膽的舉動。
室内響起少年壓抑又粗重的呼吸聲。
半晌之後,即墨浮生從師溫的後頸處擡起頭來,舔了下唇角,感受到絲絲甜味在口腔中彌漫開來,露出幾分餍足之色。
吃飽喝足後,即墨浮生回去打地鋪,底下硬邦邦的,沒有師溫床鋪半分柔軟。
這一對比之外,他的床鋪似乎格外的寒酸。
本以為離遠了就會好點,卻不想體内的反應一直沒有消退,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他看了還在熟睡中的師溫,咬了下唇,眸中閃過一抹無奈之色。
看來隻能自己解決了。
次日早上,金色的陽光灑入室内,躺在床上的女子睫毛顫動了一下。
師溫睜開淺淡的眸子,剛睡醒的惺忪之色還未散去。
她坐起身來,脖子後面傳來一陣輕微的酸痛。
應該是有點落枕了。
師溫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對了,小徒弟。
她往地上看去,昨晚鋪了床的地方現在卻是空蕩蕩一片。
師溫斂了下眸子。
他應該是收拾好東西回自己房間了吧。
随後,師溫竟罕見地露出一個淺笑,還伸了個懶腰。
還是一個人自在些。
想到這裡,她起床穿衣,出門洗漱去了。
等回來時,房門是開着的,即墨浮生在給桌上的花瓶換花,在他右手邊正是一疊書本。
那書本下壓着掌門送來的信件。
若是讓他看見了……
師溫眸子一凝,加快腳步往那邊趕去。
“你在幹什麼?”
即墨浮生動作一頓,放下手中的活計,轉頭看了過去。
他一下便看出師溫現在心情不是很好,也跟着心虛了一瞬。
但面上不顯,他還是如往常一樣,露出一個淺笑:“弟子在換花。”
“沒有碰到其他東西吧?”
師溫又問。
“沒有。”
那就好。
曆練這件事總歸是要告訴他的,這麼瞞着他也不是辦法。
這樣一想,師溫徑直走到桌子面前,在即墨浮生面前抽出那封信。
“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她拿着信封的這一幕同他前世的某個場景重合。
前世,她就是這麼要他出去曆練的,所以這回也是一樣嗎?
即墨浮生垂下眼睑,眸中閃過一道暗光,垂在身側的手默默收緊。
他艱澀開口:“好,師尊你說。”
我要你出去曆練。
七個字,明明很容易說出口,但在這一刻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
措辭良久,師溫才憋住一句:“你現在也是元嬰了。”
所以呢?
即墨浮生直直望着師溫,還在等她的下文。
師溫呼出一口氣,用積聚的一點勇氣說出那句:“你也該出去曆練一次了。”
萬事開頭難。
有了開頭,後面的話也沒有那麼難說出口了。
“據息,瀾滄郡地界來了隻元嬰中期的妖獸,便由你去吧。”
流光派距離瀾滄郡起碼有一萬多裡,如果禦劍過去,起碼也要三天三夜。
而元嬰中期的妖獸,即墨浮生現在才元嬰初期,一個小境界的差距可不是努努力就能跨過去的。
他一離開,一年半載都不一定能回來。
他向來清楚,師溫斷然不可能拿人命當兒戲,這是身為修士的擔當。
所以,他更不可能推脫。
這就是她的打算嗎?把他支出流光派。
前世,他離開了,再回來時卻隻換來師溫倒在血泊中這令人痛心的一幕。
這次,她又要做什麼危險的事?
在親眼目睹她慘死之後的無數次深夜夢回中,他依舊會驚出一身冷汗。
師尊啊,你這次還是要同前世一樣嗎?
往日的陰影如同荊棘般纏繞住心髒,引得他一陣刺痛。
“弟子要一輩子和師尊待在臨丹峰。”
那日山下集市,重生後的男孩對女子許下承諾。
“不能留她一個人,她會死的。”
這道聲音如同烙印一般打在腦海中。
在這一刻,執念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