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浮生還坐在桌前,慢慢等師溫洗完澡,忽然間,身後的聲音停了。
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得吓人。
他一直在保持警惕,聲音停下的這一瞬間便察覺到了不對。
轉身看向屏風後,即墨浮生試着喚了聲:“師尊。”
并沒有人回應。
他起身,往屏風後走去,邊走邊道:“師尊,如果你再不出聲,弟子就要過來了?”
還是沒有聲音。
即墨浮生預感不妙,壓着眸子,周身萦繞着駭人的氣息,他加快腳步,來到屏風後面。
面前空空蕩蕩的,哪裡還有師溫的身影?
浴桶内,花瓣還在浮動。
在它旁邊,有道水迹一直延伸到窗戶面前,而窗戶大開着,後面正巧是一片竹林,在夜色的遮掩下根本看不到人的蹤影。
她逃了?!
此刻,即墨浮生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沉如水來形容了。
一聲哨響,雀斑青年便出現在窗前,與即墨浮生目光相接的那一瞬,他飛快低下頭顱。
就在剛才,他竟感受到了恐懼。
“人跑了,去找。”即墨浮生用平靜到近乎可怕的語氣說道。
她現在不能動用靈力,跑不了多遠的。
如果……不能找到師溫,他難保會做出失控的事來。
他眸中隐隐浮現出瘋狂之色。
“是,殿主。”雀斑青年也不敢耽擱,很快便離開了現場。
風吹動竹葉,發出飒飒聲。
即墨浮生又環顧了一圈四周,在看到那浴桶時,他目光停留了一瞬。
浴桶内,花瓣浮在水面上,占據了一大片水面。
他眯了下眸子。
這水……
正欲伸手去摸的時候,門外傳來嘎吱聲,即墨浮生停住動作,往外面走去。
腳步聲漸漸遠離。
就在他離開後,浴桶内響起一陣嘩嘩聲。
師溫從水面下出來了?!她根本沒有從窗戶離開!
早在沐浴之前,她就開始思考從窗戶逃走的可能性。
最後得出的結果是幾乎為零。
且不說腳鐐封印了她的靈力,再者,按照那逆徒的心思缜密程度,怎麼會沒有準備呢?
說不定出了這屋子,後面還有什麼結界之類的等着自己。
不如先待在這裡,等摸清情況之後,再找機會出去。
師溫也沒指望這障眼法能迷惑即墨浮生多久,他這人心思詭谲,肯定會很快反應過來。
拼的就是這個時間差。
她沒有多少時間,徑直往門口走去,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在不停往下面滴水。
門口漸近,隻差一步,她就能從房間裡出去了。
師溫素來淺淡的眸子浮現幾分激動之色,就連心跳的速度也快了幾分。
“師尊,躲貓貓好玩嗎?”
就在此刻,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
身體瞬間僵住,那點喜悅之情飛快冷卻,心下升起一種拔腿就跑的沖動。
師溫壓下心中的恐懼,挺直了腰闆。
她并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怕他?
原本斜斜依在門上的即墨浮生站好,緩緩走過來,周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怎麼,師尊不跑了嗎?”
躲在浴桶裡?也虧她想的到。
看到師溫此時濕答答的樣子,他還是沒忍下心去冷言相對。
女子身形一頓,深吸一口氣後才轉過身來。
她擡起眼睑,那雙淺淡的眸子望了過來:“都被你捉到了,還跑的掉嗎?”
聽上去有那麼點破罐破摔的意味。
一聲輕笑自即墨浮生唇齒間溢出,他道:“師尊還是識相的。”
“不過……”
師溫看着他走過來,心一下提了起來,眼神中滿是戒備。
即墨浮生已經學會忽視她這種眼神了,仍然堅定不移地朝她走來。
淡淡的草木香傳來,肩上一重。
他給自己披了件大氅?
在大氅的遮擋下,體溫開始回暖。
師溫一時愣住,便聽他道:“師尊還要在這風口站多久?”
無奈,她隻能在此回到那個“囚禁”自己的房間。
第一次逃跑計劃以失敗告終。
在門被關上的一瞬間,手腕上傳來拉力,為了卸力,師溫被帶着往一個地方倒去。
大氅掉在地上。
後背抵上冰冷的牆壁,即墨浮生那張俊臉近在咫尺,一擡頭,便對上男子幽深的墨眸。
她居然被這逆徒按在了牆上?!
即墨浮生伸手就是朝她腰間而去。
他要幹什麼?
師溫大驚失色,開始劇烈掙紮。
即墨浮生眼神越發幽深,隻見他勾起唇角,垂下頭,朝她脖頸咬了下去。
尖利的牙齒陷進肉裡,脖頸上一痛。
“嗯。”
師溫發出一聲悶哼,腰上的那隻手很緊,她被按在牆上壓根沒法動彈,疼痛讓她不自覺泛出生理性鹽水。
被他咬過的地方絕對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