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一時間忘了如何說話,嗫嚅了好一會,才磕磕巴巴地說出一句:“沒、沒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
“殿主又是誰?”
“仙尊不知道莫失殿嗎?”
師溫眼神中多了幾抹思索。
莫失殿?她好像聽過。
意識到自己食言,守衛連忙低下頭,說了句“告退”之後,便匆匆離開了,隻剩師溫還在原地思索着什麼。
她聽過,莫失殿接委托,無論你是要殺人還是奪寶,都可以。但是一個月隻接一次。
接什麼委托,不看大小,全憑殿主喜好,有時候就是一些雞毛蒜皮也接,與之相應的是委托人必須付出高昂的代價。
就是這麼一個随心所欲的組織,可它隻要接下委托就會像一條瘋狗一樣追在後面咬。
莫失殿每一次委托都會在修真界攪動一番風雲。
是以,風評也一直都是褒貶不一。
有人說它是唯利是圖,也有人說它是喪盡天良,也有人說它是惡貫滿盈……
畢竟,人們最忌憚的就是太強大又約束不了的東西。
師溫沒想到,自己還跟莫失殿扯上關系。
按他們說,這莫失殿的掌權人就是即墨浮生?
要是讓其他人知道這攪風攪雨的莫失殿殿主才堪堪是一個元嬰修士,不知道又會掀起什麼軒然大波。
不怕徒弟不争氣,就怕徒弟太争氣。
師溫萬萬沒想到他背着她幹了這麼大的事,頓時頭疼極了。
她加重了手中劍招的力度,完全是把空氣當做即墨浮生在砍。
這等威勢,光是看着就格外吓人。
等練得差不多了,師溫回了房間。
她已經下定決心,等他回來時一定要将事情問個清楚。
太陽西下,門外響起敲門聲。
師溫立馬看了過去,目光如炬,她冷着聲音,道了句:“進。”
門被推開,即墨浮生進了房間,看到的便是師溫端坐在桌前,面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
他眸光閃爍了一瞬,問:“可有誰惹師尊生氣了?”
師溫掃了過去。
可不就是你嗎?
她摘下兔子吊墜,問:“這吊墜的用處究竟是什麼?”
即墨浮生面上絲毫不見慌亂,他道:“這隻是弟子送師尊的一個小玩意罷了。”
小玩意?如果不是她今天偶然聽到那些話都不知道這東西還有這麼大用處?
“你組建莫失殿又是為了什麼?”
從她的眼神中,即墨浮生猜到她恐怕知道了什麼,索性也不隐瞞了。
“其實也沒什麼的。”
他露出一個淺笑,眼神直勾勾地望向師溫,似乎要望到她心底去:“因為某些原因,弟子曾經錯過了一個人。”
“現在隻求自己能莫失莫忘。”
“莫失殿也是因此而存在的。”
這麼簡單?
師溫不太相信。
她問:“那莫失殿做的那些事?”
“隻是弟子閑着沒事做着玩的。”
閑着沒事做着玩?
他閑着沒事做着玩差點就弄出大風波,如果讓他認真,豈不是要把這修真界攪個天翻地覆?
師溫問:“解散莫失殿要多久?”
即墨浮生眸子一轉,道:“若是師尊能接受弟子的心意,弟子現在就能解散莫失殿。”
“不可能。”師溫一口回絕了。
她都懷疑這逆徒是不是故意氣自己,但即墨浮生說這話隻是字面上的意思。
如果師溫再多問幾句,便能知道即墨浮生接的第一個委托就是和十方宗的長孫長老有關的。
就是那個曾經在宗門大比明裡暗裡嘲諷師溫的長孫長老。
他曾經為了奪取煉器秘法,滅了齊家滿門,最後也被齊家遺孤殺死了。
後面的人也或多或少跟師溫有點關系。
可她并不是那麼喜歡多問的人。
“那,師尊恕弟子不能答應。”即墨浮生也是同樣的回答。
這件事是談不攏了。
師溫隻能問别的事:“除了這件事,你還有其他事瞞着我嗎?”
即墨浮生明顯停頓了一下。
師溫的心一下子便提起來了。
真的,如果他再做出什麼驚世駭俗之事,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大義滅親。
“弟子曾經做過一個噩夢。”
隻是一個夢?
師溫不免有些納悶。
“我夢到,師尊你死了,就在弟子眼前死去的,而殺你的人是裴青雲。”
她死了?還是被裴青雲殺的?
師溫第一反應是覺得不可能。
她現在還好好站在這裡,這果然是個夢,一點也不可信。
師溫的反應落入即墨浮生眼中,他苦笑一聲,道:“弟子也希望這隻是一個夢。”
可他卻切切實實經曆過這一切。
師溫不懂他為什麼會把一個夢當真,但還是會忍不住因為他語氣中的情緒感到心下一痛,就好像她也經曆過一樣。
她不免一怔。
自己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