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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和蛇蠍美人太監成為宿敵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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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身衣裳實在說不上好看,但我穿着仍覺得神氣活現,走得大步流星。家裡的錢大多都用來給我讀書用了,街坊鄰居這些年也長勸李荷花長點心眼,雖說女帝即位後特赦女子也可讀書科考,但千百年來女子嫁人生子才是正事。更何況李荷花一個寡婦拉扯着女兒,生計艱難,還要供她讀書,到時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李荷花操勞半生也落不到個好,還不如改嫁再生個兒子,後半生也算有個依靠。

這些話都是在我小時候常說的,大人以為我聽不懂,但殊不知我芯裡就是個半熟的。上輩子讀到初中,我奶也是聽了這些話,就掐了我的學,收拾了幾身衣裳讓我跟着嬸嬸去南邊進廠打工。

我讀書其實蠻好的,初中副校長也誇我有靈氣。但進廠後就漸漸不怎麼看書了,每天從流水線下來就回宿舍睡覺,偶爾上鋪的姑娘借那種五元一本的言情小說,分享給我一起看,我則會因為上面的字犯惡心。一個廠妹能有什麼心病?我日複一日地在流水線上工作,直到二十三歲終于攢夠了三十萬,奶奶打電話說這錢可以剛好夠給我爸在鎮上買新房子娶後媽。

那天挂電話時我小聲地奶奶說這錢要拿來給考成人高考上學用,她破口大罵我白眼狼,一直到工友喊我上夜班。那天晚上兩點多我昏過去的,後來再也沒醒過來。我懷疑是心梗,總之猝死掉,我還挺高興,就是想到存款多半還會落到奶奶手裡,又有點難過。

不過上一輩子的心事就該留在上輩子,我不算個執着的人。偶爾可能會怨過老天,但這輩子能帶着記憶做李荷花女士的孩子,我又挺窩囊地想和老天握手言和。

李荷花女士十歲喪母十五歲喪父,後來沒有嫁人而是成為了烏仁街的“豬肉西施”。李荷花女士生得柳葉眉桃花眼,但剁起豬頭肉也是虎虎生風。許多登徒子都被李荷花提刀攆過,後來城東走镖的小子抗住了李荷花的那把菜刀。于是她嫁給了走镖的小子,又在婚後第二年成為寡婦,肚子裡還揣着八個月的娃娃。

街坊四鄰都說是李荷花祖祖輩輩殺豬造下殺孽,所以家裡男人才都不得好死。李荷花拔刀砍在門上,指着他們挨個問殺豬的有罪,那吃豬肉吃得滿嘴流油的又怎麼算?

周圍人答不上來,便說李寡婦瘋了。而李荷花女士卻不在意那些閑言碎語,她繼續做着殺豬的買賣,從背着我到把我放在豬肉鋪的籃子裡,到後來開蒙,李荷花拎着臘肉和束脩把我送到城東最好的私塾。也不過是因為我小時候問李荷花女士:“娘,我讀書掙錢給你養老好不好?不成婚好不好?”

李荷花女士在剁排骨,爐子裡柴火燒得旺,映出她半邊紅彤彤的臉。李荷花女士沒有扭頭看我,但拿着菜刀的她像個女戰士,對我說:“讀書很好,但不能是為了給娘養老。李新蟬,你娘沒什麼本事,但隻要還能握得住這把殺豬刀,那我的女兒,就可以放手去闖她的天地。”

“至于成婚.......”李荷花女士哈哈笑起來,扭頭眨了眨眼,“如你所見,我們李家的女人不靠男人,也能殺豬砍柴,也能活得熱熱鬧鬧。”

剛到太學那會,寒門和權貴分做兩派,平時倒不怎麼來往。不過我算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下了苦功夫去讀書。我倒是知道他們都叫我殺豬刀,但隻要不撕我的書或者搶我的錢,這都還好說。

當然也因為沒什麼朋友,在太學的寝室隻餘下最偏遠的一間給我,又沒有室友,蚊蟲也多。但是熏完艾草撒上香灰也能住人,并且還能挑燈夜讀不必擔心打擾室友,這倒是意外之喜。

在太學第一年的年考,韓博士留我又将明日口試的經義部分講了一遍,他是寒門及第,又憐惜我家貧好學,所以平日對外都說我是他的親傳弟子,該叫他一聲師父才是。

雖然我懷疑其中一部分原因是韓博士愛吃李荷花女士腌的臘腸,但這都不妨礙韓博士是個好人。開完小竈回寝室時,天色已然黑沉,臘月的鵝毛大雪裹着風往人臉上砸,我繞過勤學湖回寝室,路上風雪大,燈籠攏不住火,隻能抹黑走。結果到柳樹下就被絆了一跤,一團冰涼的軟物壓在身下,隻發出一聲虛弱的呻吟,我吓得手腳并用想爬起來,但雪太厚,剛支起身子就又砸下去,正對上一雙寒光凜冽的漂亮眼睛。

說他眼睛好看,實在是因為當時他隻有一雙眼睛沒被糟蹋。我爬起來将身下的人從雪地裡刨出來,他呼出的氣息都是涼的,裸露的皮膚生着紅瘡,尤其臉上還被抓出一道道血痕。我差點沒叫出聲,但下一秒又被懷裡的人顫抖着推開,他一雙好看的眼睛陰沉似水,黑夜裡顫抖着抱緊自己,仿佛是被虐待的貓咪一樣,呲着獠牙怒視來人。而他還在往後退,下一秒就要跌到冰湖裡。

“不許動,你都長成這樣了還怕我圖你什麼?不管怎麼樣,你最好跟我回去,今晚冷得很,要想死也總得等個暖和的日子吧。”

我說話不中聽,但也是廢了心思勸他,那雙眼睛閃過一瞬的怔然,而後再凝神時,我卻已經揪着他的領子将人拖到了懷裡。李荷花女士說過,武力不能解決問題,但武力能解決制造問題的人。我現在才深以為然,卷起書往懷裡這人頭上一敲,本來還在憤然掙紮的手腳軟下去。

我松了口氣,将這隻病貓半拖半拽往寝室走時,深深淺淺的腳印交錯湮沒在雪夜裡。我也沒想到,我和他的命運,也從此深深淺淺地糾纏到了一起。

第二日我去考試,走之前給他留個一盤李荷花女士包的豬肉芹菜餃子,還寫了紙條教他如何燒水熱飯。但出門前卻又頓住,掙紮片刻還是解下圍巾給他放在枕邊。我并不确定他願不願被我救助,如果這少年非要離開,有條圍巾,應該多少還能遮一遮受傷的臉吧。

年考結束時已經是下午,三五考生成群地約着去世錦街放松,我既沒約,也不着急回家。去到東街的春晖堂買了治紅瘡的膏藥,我又沒忍住在路邊買了盒桃酥,抱着懷裡悄悄回去寝室。

本來以為一半可能,那人會走。但推門進屋時,先是暖融融的燭火,書案亂扔的典籍被歸置整齊,一摞摞放好,床鋪也鋪得整潔,連地上的瓜子殼都被掃幹淨了,爐子上咕噜噜燒着米湯。少年用我的紅圍巾蒙着面,露出一雙淩如霜雪的眼睛,隻看着我,姿态賢惠,語氣卻是冷的,硬邦邦道謝:“你救我一命,算我欠你的,日後若能抓住機會,我會報答.......”

“醒了?看來精神不錯,”我開腔打斷他的話,将藥膏放到桌子顯眼的地方,又走到爐子旁挨着他坐下,到了碗米湯,又将桃酥泡進去,而後遞給漂亮眼睛的主人,笑眯眯說:“你試試用桃酥泡米湯,特别好吃的,旁人都不知道這個吃法呢。”

那濃密的眼睫顫了顫,燭光下扇落蹁跹的蝶羽。他扭頭看了看桌上的膏藥,又看着我,一片潋滟的暮光霞色暈開在眼烏珠裡。接過瓷碗,指肚的傷燙得他差點拿不穩,但顯然少年很擅長忍痛,沒說燙,他隻是低頭吃一大口,很認真地又重複一遍:“總之我不會欠你的,一定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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