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慕容赫拄着拐杖離開了,我驚恐地望向身側笑容清淺的阿伏,腦海裡瞬間炸了........
‘殺了要殺了她賤人勾引妻主賤人賤人都是賤人殺了要殺了她賤人勾引妻主賤人賤人都是賤人殺了要殺了她賤人勾引妻主賤人賤人都是賤人殺了要殺了她賤人勾引妻主賤人賤人都是賤人殺了要殺了她賤人勾引妻主賤人賤人都是賤人殺了要殺了她賤人勾引妻主賤人賤人都是賤人殺了要殺了她賤人勾引妻主賤人賤人都是賤人.......’
回去的路上,阿伏低頭專注遞給我搓着手腕,直到那片皮膚充血,他停了下來,垂眸平靜地望着我,忽然勾唇,開玩笑般感歎道:“總有那麼多人喜歡小女君呀.......方和月方逸明,昭月樓裡的舞伎,現在又來了個赫姑娘,看來不盡快給妻主生下女兒,隻怕真要留不住你了。”
我有些疼,但還是讓阿伏握着我的手腕,他低頭将唇瓣貼上去輕輕摩挲,我捏了下少年瑩白的耳垂,一件一件解釋:“方和月和我從小玩泥巴長大的,是我的發小。方逸明比我們大幾歲,在我眼裡是古闆愛教訓人但心地善良的哥哥。而昭月樓的舞伎們每次黏上來,都會打擾我吃飯,很讨厭的,所以我每次都推開的,我覺得還是阿伏你比較秀色可餐。至于赫姑娘,這就更扯了,她在京城有自己的心上人,急着回京便是要去救心上人。”
阿伏的呼吸微滞,随後忽然張口咬了我一下,片刻的刺痛戳進皮肉,而後又被他用舌尖安撫。少年擡起頭,唇瓣水潤嫣紅,眼睛也潮濕,張開寬大的袖子将我攏進懷裡。他還是很在意慕容赫臨走說的話,委屈道:“夜間風大,但是妻主不用加衣服,妻主緊緊抱着阿伏就好了,請随意用阿伏的身體取暖好不好?”
回府之後,晚膳時我本來想找機會給母親說去京城的事情,沒料到她反而先開口了,告訴我京中的新店已經成了氣候,現在需要家裡出一個人去京城商會作為代表。而金鳴這邊她走不開身,決定讓我去鍛煉一下,當然京中有母親挑選的老掌櫃坐鎮,不會有太大的難度。
想來這就是劇情點了,每一步都在推動着我盡快赴京。自然沒有異議,我點頭準備答應,這時阿伏卻夾了一片筍幹放到我碗裡,桌子下的大腿若有似無地蹭我一下。他忽然開口,問母親:“妻主要去京城,那女婿明日就收拾我們二人的行李,準備個單子,到時候給母親過目,看還有什麼忘記帶的。”
我咬着筍幹,嘎吱嘎吱的脆聲在飯桌上很突兀。父親瞥了阿伏一眼,說:“穆芃野是你妻主,又不是沒斷奶的小娃。何需你寸步不離地照顧,北上進京,一路勞累艱險,你個後院的男子跟着做什麼?好不如在家好好調理身子,盡快給我們穆家生個女兒才是。”
‘我不進京,難道等你在京城幫妻主尋覓一個門當戶對的正夫嗎?還真是讨厭呀,可惜又不能殺了你.......這難受,為什麼你可以是穆芃野的父親,如果穆芃野是我生的........就可以永遠纏着她.......’
“咳咳,内個........”被阿伏的心聲驚得嗆到口水,我開口打斷飯桌上僵持的氣氛,假裝虛弱地歪到阿伏懷裡,枕着他的兇口對母父說:“女兒頭暈,女兒離開阿伏就不舒服,大夫來也不好使,必須阿伏抱抱才能好!”
“你、你這沒出息的!”父親氣得拍桌子,母親慌忙給他拍背,我兩眼一閉直接裝暈栽到阿伏懷裡,他環着我的腰,撞開椅子将我橫抱起來,匆匆道了句告退就往外走。
廳内亂成一鍋粥,阿伏的心跳聲很吵,心聲也很吵。沒想到他會這麼開心,就因為我一句随口的瞎話,阿伏竟然在心裡想:‘妻主在裝暈呢,她好可愛,她想讓我和她在一起.........妻主一定也很愛我吧,好幸福,感覺要死掉了,想把身上的肉割下來喂給她........妻主會喜歡嗎?或者這條命,這個身子,好想把一切都給妻主........隻有她會讓我最幸福........’
母父最後也拗不過我,還是同意讓阿伏陪我一起進京,途中帶了幾十名護衛,還高價聘請镖師保障路途安全。阿伏和我一個馬車,慕容赫坐在另一個馬車。中途休息時,因為她斷腿的截面被假肢磨破,疼得幾乎一天都沒吃飯。我覺得這樣不是個辦法,就命人在白蓮鎮休整一天一夜。
慕容赫蒼白着臉,隻說不需要。我看不下去,将她的拐杖奪走,沒好氣地安撫道:“擔心别人之前先擔心下自己吧,這世上就沒有說誰離了誰活不了的,别想着做誰的救世主。”
慕容赫一身白衣,坐在樹墩上不言語,隻勾着頭,能看到汗珠順着她尖尖的下巴掉到衣襟上。我歎了口氣,還是軟下态度,說:“沒事的,我們在白蓮鎮休息一下,補充物質,再給你請個大夫看看腿。等過了白蓮鎮,我們可以去前面不遠的雙溪碼頭坐船,三五日就能到京城。”
“嗯,不過,其實你問完我,我就感覺腿沒有那麼疼了。”慕容赫仰着臉,頰邊被曬得陀紅,發絲黏在臉上,扶着自己的斷腿,有些可憐。
我頓時心疼地伸手替她攏了攏頭發,感歎着白月光果然是白月光,然後說:“傻孩子,這是因為你疼麻了........”
慕容赫愣住,旋即攥住我的臉貼她臉上,笑得樂不可支,直到看到阿伏拿着剛摘的果子快步走過來,才松開我,彎唇笑眯眯地說:“穆小姐,像你這樣的妙人,本來該屬于姹紫嫣紅的京城,怎麼能隻困在一個人身邊呢?”
阿伏果然又生氣了,沉默地拉着我去河邊洗手,我安靜地蹲着任他擺弄,不理解地問:“我又惹你傷心了嗎?阿伏,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又在生氣?你不說我是不會懂的.......”
其實我知道的,我明明都知道,我可以聽見阿伏心裡嫉恨的聲音,聽見他不停念着要殺了慕容赫,聽見他想要拉着我一起沉入河底,最好誰都不要再來打擾我們.........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阿伏從來學不會對我坦誠自己的一切,明明這段時間我已經給了自己能給的所有安全感。可他還是這樣,笑盈盈地裝出一副不争不搶的姿态,把我當傻子,也低估了我對他的包容和愛。
“我并沒有生氣,妻主,隻是你的手髒了,我替你洗一洗。”少年捏着我的手忽然用力,指甲陷入我的手心,他垂眸笑着,目光卻陰冷好似毒蠍,落在我摸過慕容赫的那隻手上。
還在騙我.......這一刻我才感到無力,暮色四合,夜風壓着濕熱的水汽裹住我和阿伏,一口氣憋在喉嚨裡吐不出來。我承認我确實急了,因為離京城越近,就說明離我完成系統任務的期限越近。我能停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不多了,可即便如此,我的愛人卻還不願意向我坦誠他的一切。
我其實一直想知道,為什麼初見時阿伏的父親和恩客一起殉情,但他臉上卻有被毆打的痕迹,甚至衣服也被撕爛,而死掉的兩個人,全部都是生生被捅穿兇口.........完全不像自殺,反而像是被野獸給撕咬而死。
我還想知道,昭月樓的前老闆突然被毒蛇咬傷,被迫離開金鳴城之後,那新老闆為何下意識會對阿伏畢恭畢敬,而我在昭月樓接觸過什麼人,阿伏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還有方逸明落水、山匪之死........這一樁樁一件件我都想知道!我想要江伏坦白地告訴我,可模糊的夜色中,我凝視着少年挽起的唇角,冰涼的指尖輕輕撫過我的臉,他好似聽不懂一般,柔聲哄道:“妻主,是阿伏哪裡做的不好嗎?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喜歡.......芃芃,我害怕........”
‘穆芃野,我害怕我殺不完觊觎着你的賤人啊.........怎麼辦,要是能把你一口吞了就好了,藏在我身體裡,我的血肉會滋養你,我們永遠共生,永遠不用擔心,外力再将我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