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序的突然示軟讓還揪着他衣領的徐晴桉怔了一下。
這到底算是什麼路數?
苦肉計?
“你少跟我倆在這裝深明大義……”她話才說到一半,身後突閃一道強光,随後一陣連綿不絕的喇叭聲便在她耳邊快速擴散。
追上來的是一中年男人,他摸了把頭頂稀疏的毛發又嘀了兩聲喇叭:“媽的!開豪車了不起啊,有那時間回家親啊,就差這麼兩步了嘛!”男人一抹嘴唇又啧啧了兩聲,登時信号燈快速轉變,他身下的白色SUV就從他們面前緩慢駛過。
徐晴桉快速松開手:“這麼寬的一條馬路他憑什麼嘀我啊,再說這才剛轉換為綠燈啊,真拿自己當小螺号了,滴滴叭叭的,給我加速!”
“要不還是算了,忍一步海闊天空。”
秦淮序這麼一勸,徐晴桉心頭的怒火猛地又蹿了三尺高。
“嗯,退一步得寸進尺,退兩步乳腺增生,退三步宇宙爆炸,秦淮序你要是車技不行就自覺下車!”
如果論激一個男人勝負欲的有效方法的話,那“不行”兩字指定名列前榜,秦淮序猛地一提速,兩輛車就瞬間行駛在同一條水平線上。
徐晴桉降下車窗:“呦大哥,瞧着您這氣質也挺非凡的,怎麼還開着報廢車呢,是不是這兩年不夠努力啊~看您應該也挺喜歡樂器的,我再給您譜一曲吧。”
“傻******”
這一聲實在是急促、高昂又洪亮,吓得那男人直抖了個激靈,就在男人還愣在原地的功夫,留給他的隻剩下那句悠揚的“拜拜了您嘞”。
車影漸漸越拉越遠,徐晴桉揉了揉嗓子向後一仰,見秦淮序的笑聲還沒停止,她不耐煩地又瞅了她一眼。
“開你的車吧!”
“你還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啊,不過這麼多年過去徐大小姐的河東獅吼功力絲毫不減當年啊。”
“就知道你憋不出來好屁來。”
“今日我就送佛送到西,要不要去幫你買個潤喉糖?”
“不用!”
空氣大概凝結了三秒,秦淮序問道:“你為什麼要結婚?”
“想結就結呗,哪有那麼多問題。”這一聲過後,徐晴桉就自動進入了宕機模式。
車子大約行駛了近四十分鐘才在一獨棟别墅前停了下來,幾乎是瞬間,徐晴桉快速睜開雙眼。
“行,我也到了,你走吧。”
還真把他當代駕了。
秦淮序嘴角一抽:“有沒有可能現在我沒車回去?”
“那有沒有可能我也沒有收留人的習慣。”
“好歹等到蔣鹿勳來接我吧。”
聽起來還算是個合理的請求,徐晴桉沒有拒絕:“不過,你自求多福……”她提醒了一句就故作面露獠牙的模樣唬他一下,然後一團疾馳而來的黑影就真堵在小路的中央。
那是一隻體型極為龐大的藏獒,一雙宛若銅鈴的雙眼正狠狠盯着她身旁的不速之客。
秦淮序下意識停了一步。
在所有的物種裡面他自诩天不怕地不怕,但唯獨那被贊譽為人類最忠實的朋友偏是他一生的‘天敵’。事情的起源大概可以追溯到他還在國外的時候,據說幼時的他鬧離家出走時被三條惡犬連追了三條馬路後又灰溜溜跑回了别墅。
徐晴桉能發現這個秘密自然不是秦淮序對她的坦誠相告,而是在他搬回梨城的第三天,林晚的一隻泰迪就徹底堵住了他的去路。
那時的秦淮序就呆呆站在十米開外,朝屋内的林晚喊道:“林阿姨,我突然想起來我的功課還沒做完,我就先回去了。”
“我這湯才煲好啊,你好歹嘗一口再走啊。這孩子真是的,還是太用功了。桉桉啊,你去把這湯送給淮序吧。”
坐在沙發上目睹了一切的徐晴桉轉過頭來:“什麼刻苦用功嘛,他分明就是怕布丁,一隻小泰迪就把他吓成這樣真是沒用。”
“那你還不許别人有個怕的東西,我跟你說淮序才剛回來,你秦爺爺特地拜托我們好好照顧他,你可不許拿這事欺負人家知道了嗎?”
“那合着我不僅要給他送湯還要幫他趕狗呗,真是個麻煩精。”
“我們桉桉不是要當正義使者嘛,這點心胸和情義還是有的吧。”
圓溜溜的黑眼珠一轉,徐晴桉站起身:“那要是我幫他瞞下這個秘密,每天能再多玩半個小時遊戲機嘛。”
“解決一次危機就可以多玩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