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個錘子,我跟你說你小子少在我面前裝。”
秦淮序的含情脈脈不過三秒就被徐晴桉無情一把推開。
來來回回的幾次折騰再配上室内不斷激升的溫度,徐晴桉隻覺她熱得就要原地爆炸,她一把将身上的外套脫下,然後随手往床上一甩,那原本整齊無一絲褶皺的灰色床單上就瞬間多了一件東扭西歪的卡其色風衣外套。
徐晴桉理了理内襯的灰色衛衣帽子,朝秦淮序瞪了一眼:“人還在下面等着呢,你趕緊的。”
“我換完了。”
“那還不麻溜走,等着我給你抱下去嗎!”徐晴桉不悅又吼了一嗓子就率先下了樓,秦淮序則默默瞧了一眼床單後又迅速跟了過去。
有點不搭。
但好像還可以接受。
“秦爺爺,爸媽~”
“伯父伯母,爺爺。”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張姨端着茶水癡癡盯着二人的衣服。
徐晴桉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停了,扭頭朝身後的秦淮序問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秦淮序刻意雙臂環抱,認真打量一番後又低歎了口氣。徐晴桉一聽他歎氣,眉頭一緊,雙手快速在臉摩挲着:“我今天是全妝出門啊,應該沒蹭上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吧,難道是新眼線暈妝了?”
徐晴桉大跨步就準備上樓卻被秦淮序一把攔住:“沒有,美麗依舊。”
“秦淮序你找抽啊,那你歎的哪門子氣。”
徐晴桉暴躁一擎手,秦淮序眼疾手快立即握緊她的手腕,小聲提醒道:“我跟你說這麼多人看着呢,你要是打我現在可得算是家暴。”
“家暴你個鬼……”
與其說是提醒,他站在上方牢牢鉗制着她的手腕倒是一種挑釁,徐晴桉不滿掙脫了兩下,但奈何腕間的大手卻一動也不動。
“誰說我要打你了……”徐晴桉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這幾個字,她用餘光瞥了眼周圍還盯着他們的衆人,迅速将手腕一扭,然後踮起腳尖借力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大聲喊道:“我們親親老公這麼可愛,人家怎麼舍得碰你呢,來讓我看看我的親親老公怎麼這麼招人喜歡呢~”
徐晴桉嬌聲一喊,趁機又在他腦門前用力挼了兩下。
想和她鬥,沒門!
秦淮序還愣在那在一聲聲“親親老公”中,一時手松頭頂的那隻做亂的手就愈發得寸進尺,徹底将他的頭發蹂躏成雞窩頭。
林晚聽着徐晴桉這一反常态的嬌滴滴聲音,雞皮疙瘩直起了一身,事出反常必然有詐,女婿你自求多福吧。與林晚頗帶幾分同情的目光相比,秦老爺子炯炯有神的雙眼裡滿是欣慰,吵吵鬧鬧嬉嬉笑笑這才是新婚夫婦該有的模樣嘛。
而那張姨将停留還在兩人衣服上的目光慢慢挪開,快速躲進廚房避開戰亂:“那個……我鍋裡還炖着魚,我去看看。”
徐沛望着寶貝女婿那越來越亂的發型連忙低咳了兩聲示意。徐晴桉悻悻停了力,又十分貼心地擡手将他的頭發分成鬼迷中分,然後趁亂貼在他耳邊笑道:“别感動,隻是幫你把頭發梳成了大人的模樣而已。”
秦淮序面容一僵。
在孩童時代,無數少年少女皆盼望着可以一蹴而就直接長大成人時,秦淮序也不例外。
在初回梨城那年他總是穿着熨得闆闆正正的白色襯衫,然後将頭發規規矩矩梳成油光瓦亮的三七分,然後在秦老爺子一聲聲“我們淮序已經長成大孩子啦”的誇贊中漸漸迷失自我,任由着他将一副圓溜溜的小眼鏡架在他高挺的鼻梁間。
“呦,馬來王子今個又将頭發梳成大人的模樣了啊。”
“我媽說這發型是老輩子人結婚的時候才梳的,秦淮序你這是打算和誰結婚啊。”
“結婚?秦淮序你要結婚啦,你們國外就是開放哈……”
哄鬧的聲音一聲接着一聲,秦淮序白了一眼身前幾個汗淋淋的毛小孩,不滿嚷了聲“幼稚”後,就慢條斯理展開筆記。
那個少年見他不搭腔便靈機一動,一路瘋跑到走廊間高喊起來:“快來看啊,我們班的小黑皮要結婚啦~”
“哪呢哪呢!”
聞聲趕來的同學齊刷刷将初一四班圍了個水洩不通,秦淮序在那一排排目光中默默低下了頭。
“石原,你再一天天胡說八道我非讓老師把你家長請過來不可!”
少女厲聲一呵,那為首哄鬧的少年石原便撒腿朝操場跑去,秦淮序眼圈紅了又紅,卻見少女直接坐到他面前。
“你别理他,他就是欺負你人生地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