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戲做足才能天衣無縫。”
巴菲特的後排極其寬敞,可秦淮序坐在身旁她還是覺得有一絲絲的擁擠,那種擁擠并非空間上的實際擁擠,而是特屬于他身上的香氣一點一點擠掉她前方的空氣,一并将他外套上的味道密密匝匝都滲透到她的皮膚裡,随着她奔流不止的血液又一點一點灼燒着表層,激起一片紅暈。
徐晴桉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拉遠一下距離,而秦淮序仿佛能夠精準猜測到她的刻意疏遠,直接預判了她了預判将她牢牢箍在懷中。
她越用力掙脫,他就越故技重施将她抱得越來越緊,就在她要發作的刹那隻見他指了指身前的司機。
司機是個斯斯文文的面生男人,握緊方向盤的同時時不時朝後排瞄去,在見到兩人的目光齊刷刷玩望過來時,笑吟吟道:“秦總與夫人果然同外界所傳的那樣百般恩愛。”
百般恩愛?
百般刁難還差不多。
趁着秦淮序溜神的空擋,她偷偷騰出一隻手在他腰上用力扭了一把,然後從牙縫裡小聲擠出來一句:“你換司機了?”
秦淮序點了點頭,俊朗的五官越扭越緊,低聲回道:“老爺子新派來的人,你别暴露了。”
一聲她别暴露,徐晴桉的手就加了一分力,也不知是不是真扭疼了他,秦淮序半彎下腰就再沒直起來過身。
想到他之前的脆皮經曆,她立即松了手,語氣中也多了幾分惶恐不安:“喂,你沒事吧。”
見他還維持着原動作不動,徐晴桉不禁也彎下腰又追問了一句:“真的很疼嗎?”
“沒事。”
秦淮序搖搖頭,就在他擡頭之際她的腦袋就往下低了一寸,于是在半空中她的下巴就直接抵在他的臉頰上。
徐晴桉吃痛捂緊下巴,眼淚都快逼了出來:“秦淮序你這個王八蛋,你就是故意陷害我的。”
還在胃痛的秦淮序一時也百口莫辯,隻能揉着她的腦袋繼續安撫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要不要帶你去醫院啊。”
“不去,你離我遠點!”
徐晴桉這麼一吼,秦淮序也隻能收回手。
車内就陷入一種異常的緊張氛圍,尤其在接下來秦淮序的一聲“開門”過後,更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車子一停,身旁的身影已然漸行漸遠,被冷風一灌漸漸消減了幾分疼痛的徐晴桉才反應過來方才的過激反應确實有點拂了他的面,尤其是在前排還坐着他的新員工的前提下。
可剛剛那一撞她也是真疼啊,也不能算是她故意為難他吧……那如果不算故意為難的話,他為什麼還生氣跑下車啊……
更為惶恐不安的司機哪見過這架勢,停在原地一動不動隻能将求救的目光落在身後的徐晴桉身上。
“夫人,秦總剛剛确實不是故意要捉弄你的,聽說他這段時間總是連軸轉經常來不及吃飯,所以我猜啊他老是彎着腰可能是因為胃疼,您說他穿那麼少就下了車,這冰天雪地的再凍出個三長兩短來,我該怎麼跟老爺子交代啊。”
司機一語中的,本還有些猶豫不覺的徐晴桉還是裹緊外套就下了車,此時拎着一兜子碘伏棉簽的秦淮序正從藥店走了出來。
見人還站在車前凍得直搓手,一向溫和的面龐不禁染上了一層冰霜:“你怎麼下來了?”
本來就有些委屈的徐晴桉一見秦淮序兇巴巴的表情就更加委屈了,她别過臉将發酸的眼眶瞥向對面光秃秃的枝杈上。
半空中似雨又似雪的綿綿顆粒就落在她身上的外套上,她吸了吸鼻子嚷了一句“好心當成驢肝肺”就一拉車門重重将人關在外面。
此刻也意識到話有些說重的秦淮序迅速鑽到車裡,他試探性将手中的棉簽漸漸朝她面部靠攏時,手背卻落下了一片溫熱。
他很少見過她哭,尤其是因為他而哭,一時擎在半空中的手也不知道到底該擺放在哪一個正确位置。
“不用你假惺惺的關心。”
徐晴桉一把将眼前的手推開,一抹不争氣的眼淚就把頭扭到一側。
她并不是愛哭的人,可當她對上秦淮序那雙冰冷的眼神時她的淚腺便再次失了控,那潛藏在多年以前的委屈也似乎找到了一個合适的裂縫盡數翻滾而上。
秦淮序隻覺手中漸漸暈染開淚珠一點點灼燒着他體内最柔軟的那一塊細肉,竟讓他有一絲的不舍。
“對不起,我剛剛的語氣确實有點重,但我真的不是想兇你,我隻是害怕你穿那麼少站在外面會凍着。”
“我凍不凍着可不敢用秦總關心。”
徐晴桉一聲生疏的“秦總”,他就知道她的氣還沒消,隻能将手中的棉簽全部塞到她懷中,輕聲道:“生氣歸生氣,但擦一擦總會消減一下疼痛,别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