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那口粥她已經全部咽下,不然他此刻的腦門定會白雪皚皚。徐晴桉騰一下站起身,一句話也沒多說就直接朝樓上走去。
秦淮序見這架勢不對慌忙追了過去:“不是,我就是開個……”
“玩笑”兩字還咽在喉間,兩人就在門口打了個照面,秦淮序咽下後半段話,眼前蓦然就多出一陣白光閃閃,下一秒透過那層薄光就将他此刻的六神無主瞧了個清清楚楚。
“你拿鏡子幹什麼?”
站在對面的徐晴桉就紋絲不動保持着原狀,認認真真舉着手中那枚鏡子,然後在他再次擡眼的瞬間,又結結實實白了他一眼。
“呦,秦總,您現在還認識鏡子啊,我還以為你已經油膩到不知道東南西北了,不識人間萬物啦。我現在現在呢就大發慈悲好生給您舉着,您也好好生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徐晴桉的回怼一聲接着一聲,秦淮序有些啞然,但又有些愕然。
她無可奈何搖了搖頭。
也是,他這小半生實在是太過于順遂,從小就是沉迷于什麼風流倜傥于玉樹臨風的吹捧中,過慣了衆星捧月的生活應該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被人直接戳破真相回怼一聲油膩吧。
徐晴桉越想越覺得他有些可憐,于是瞧他的神情中不知不覺又多了一分憐憫,而此刻還是一頭霧水茫然姿勢的秦淮序已經掏出手機,瘋狂滑動屏幕像是在尋找些什麼。
徐晴桉好奇湊上前,在看清搜索引擎上的“如何向一個女生示好的一百零八條妙招”時,她還是“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怪不得這麼油,原來還有個油田。”
秦淮序見她一笑飛速将手機别到身後,然後手足無措間雙頰就多了一抹紅暈:“我就是剛剛打開網頁的時候不小心誤觸了而已,單純就是湊巧了。”
大抵是“湊巧”這個詞語太具有普遍說服力,秦淮序說完臉又紅了一圈,連帶着脖頸活脫一枚熟蝦。
還是已經剝了殼,帶有幾分不易察覺嬌羞的那種。
徐晴桉露出一副“懂就都懂”的神情,異常配合點了點頭:“是啊,你說現在這個大數據的推送怎麼就能如此精準地找到受衆人群,而所看之人呢又對此深信不疑并付諸實踐啊,秦總,你這最新項目有點東西嘛。不過你下次要不要考慮投投那種可以主動過濾掉男人的土味情話以及油膩自信發言的功能啊,我指定奔走相告替你大肆宣傳。”
秦淮序臉一熱,尴尬低咳了兩聲,隻見徐晴桉又貼近一步,緊盯着他的雙眼笃定道:“秦淮序,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其實,徐晴桉能說出這話并無多少把握,她與秦淮序之前的接觸也不多,隻是隻這一天下來他的行為舉止實在是有些詭異,一會兒深明大義故作不怕狗主動要将崽崽們接回别館,一會兒又是噓寒問暖勸她戒冰投喂膳食,還有最最最奇怪的一點就是他昨晚那個莫名其妙的晚安吻。
如果必須要将這些奇怪舉動進行合理化的話,她腦子裡面隻有兩種想法:要麼他喜歡她,要麼他就是純有病。
毋庸置疑,她的真實想法自然是更偏向于第二種猜想,但一想到倆人領證時的那個對賭,徐晴桉還是選擇說出了口。
說不準崽崽們就又多了一個新老弟嘛。
見秦淮序隻埋着頭沒有作答,徐晴桉愈發玩心大發一拍他的肩頭,語重心長說道:“我知道我魅力無限,你扛不住如此誘惑也是人之常情嘛,這樣你現在學兩聲狗叫,這事咱倆就扯平了。”
秦淮序一陣劇烈咳嗽,漲紅着臉:“誰跟你說我喜歡你了,我隻是适當學習一些技巧用于用于今晚的商會,還請徐大小姐不要自作多情,浮想翩翩。”
秦淮序快速回應着目光卻不自主地瞄向樓下,徐晴桉迅速抓住邏輯漏洞就更加笃定他是做賊心虛,于是又強勢尚且靠攏了一步。
“那秦總這是變相承認你是故意查找的那些方法喽?”
見他眼底閃過一絲懊惱,徐晴桉嘴角的笑意就越漾越深:“既是不喜歡我,卻又要不停在網上搜羅着油話,然後再趁機偷吻我……啧……秦總,你說這到底是出于一種什麼目的啊?”
徐晴桉窮追不舍,握籌帷幄步步逼問,秦淮序被動向後一靠随後整個後背就貼在牆壁上,冰冷牆壁入骨,他眉心一簇就顯得愈發楚楚動人起來。
“我昨晚就是太困了,所以意識不是很清醒,而且一個晚安額頭吻并不足以說明什麼反倒是你沖進屋内的那個吻實在是……”他刻意一停頓,雙唇一抿,徐晴桉似乎就能透過那柔軟的唇瓣回想起昨晚貼近的觸感。
軟軟的,似乎還不錯。
此想法一出,徐晴桉的臉也跟着紅了。
她後退一步,将視線挪開:“就是說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一個吻能代表什麼,想親不就親了嘛……”
她話說到一半,剩餘的半句在頃刻間都揉碎于那突然貼近的柔軟間。
她的手一松,四分五裂的鏡片就将他擡手輕扣住她的後腦勺的場景,無限蔓延再蔓延。
他臉上的灼熱似也随着畫面的不斷折射而一并轉移到她脖間,再到面頰,再到耳根,再到她短暫停歇了的心跳……
直到她有點感覺呼吸一滞時,秦淮序的手恰巧松開了:“這下我們就扯平了。”
扯平?
徐晴桉自然有些不爽這兩個字,她大口換了兩下氣,直接一攬他的腰肢又霸道回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