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晴桉一把掙脫開他的困縛,她将頭撇到一側,不滿揉了揉手腕:“你以前做了什麼虧心事你自己心裡清楚。”
紅燈瞬起,車子驟然停靠在街角,四周昏暗的燈光悄然聚攏一并散落在她身上的紅絲絨晚禮服間,但昏黃的燈線并沒有削減她臉上的愠色,反倒遠遠望去依舊是株帶刺的野玫瑰。
似血淋淋地明豔綻放。
秦淮序有些雲裡霧裡。
那年冬天明明是她揣着一沓情書迎雪向他表白,也是她在攪亂他的一池春水後率先戳破那場懵懂的心動,一直以來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間的都隻有他一人而已,怎麼現在反倒是她成了受害者?
但他依稀能夠察覺出她的情緒似乎與往日拌嘴時的不太相同,就好像她是真的受了傷。
“我不清楚。”
低沉的聲音一響,她那雙才自由了的手再次被牢牢握緊,但這次任憑她怎麼掙脫,都隻能被動縮減着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後在彼此急促的呼吸聲中,她就像是被他緊緊鎖在懷中。
“徐晴桉,我不清楚。”秦淮序又重複了一遍。
徐晴桉有些惱火瞪了他一眼,但在雙目相對時,眼前那水盈盈的眼睛藏在眸底的迫切又将她呼之欲出的大放厥詞憋了回去,她吸了口涼氣,索性直接開門見山說道:“你就說當年是不是你先故意冷落我的吧!”
“冷落?”
“我給你送完情書之後,你是不是三天都沒理我,事後我明明都親自去找你解釋清楚了,可你是不是還躲着我來着。秦淮序,你要是覺得大家做不了朋友就有話直接說呗,冷暴力算是什麼本事,而且你别忘了,你回國後第一個願意帶着你玩的人是我哎,你沒良心不感恩就算了,還冷暴力我,垃圾!”
徐晴桉越說越委屈,越委屈聲音就越高昂,但到後半段還是不知不覺染上了一抹厚重的鼻音。
她眼眶有些微微發酸,可一想到他當年那副冷漠的神情她還是用力吸了兩下鼻子,憋回那份莫名其妙的酸澀。
秦淮序就停頓在原地,用力回想着她的一言一句,等到她說完後,嘴角終于不可抑制地微微上揚。
“你當年是因為這個生氣?”
“我不生氣,你算哪門子蔥我憑什麼要生氣,我巴不得和你永遠劃分界限!”
徐晴桉這一否認,秦淮序臉上的笑意愈發開懷。
“我就說你沒良心吧,你還笑得出來,我再你多提一句舊事我就是……”
她的後半句還沒說完就徹底揉碎于那片柔軟中。
心頭的憤懑、酸楚、羞恥頓時交雜在一處,她用力一咬,一股血腥氣就彌漫在二人的口腔中。
秦淮序微微松開那嬌豔欲滴的唇瓣,“啪”一聲巨響,他的左臉頰就清晰浮出一道紅印。
“秦淮序,你無恥……唔……”
嗚咽的碎罵再次全部轉換為了細軟的嘤咛,随着那雙澄澈雙眸眼底浮出的晦暗,一點一點吞噬着她的不滿……
車内的溫度升騰升騰再升騰,那猝然綻放的株株芙蓉就順着旖旎從那水潤的紅唇渡到柔軟的耳尖,再渡到纖細的脖頸處。
呼吸不斷加重,到後面她的大腦隻剩下一片空白,而他的腦海隻剩一抹紅暈。
一抹想要揉于骨血間的紅暈。
……
汽車在漸漸靠攏的人影中加速奔馳,等到再次停下來時,徐晴桉快速按下車窗試圖消散那抹深深烙印在她唇間的炙熱。
“外面風涼,别着涼了。”
車窗被一點一點慢慢關上,她的肩頭莫名多了一陣溫熱,而他不知何時脫下的西裝外套就緊緊裹緊住她的上半身。
“用不着你在這惺惺作态!”
徐晴桉臉一紅就要将人推開,可她的動作終究還是晚了一步,隔闆快速降落又飛速升起,隻聽司機結結巴巴的聲音裡多了一絲惶恐不安。
“抱歉秦總……我隻是不小心誤觸……我什麼都沒看見……”
本就餘熱未散的臉頰,因為司機的這番話變得愈發火紅起來,徐晴桉一拳就敲在還在看眼的秦淮序肩上:“都怪你,司機都誤會了。”
秦淮序故意吃痛向前一倒,然後順勢就将整個人再次圈在懷中:“我們倆個剛才也沒那麼清白,應該不算是誤會吧。”
徐晴桉耳根一紅,用力掙脫着他的懷抱:“少說什麼我們……明明是你自己獸性大發……”
秦淮序用力抱着她,正色道:“對不起,确實是我一時情切不知深淺。”
一時情切不知深淺?
噼啪一陣火花讓本還揮舞在半空中的手臂徹底忘記了掙紮的運動軌迹,随着他柔軟的聲音一點一點慢慢下垂。
“徐晴桉,謝謝你,謝謝你今晚願意說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