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柔的話才說到一半,後背就猛然挨了兩巴掌,秦淮序吃痛擡起頭,隻見面前之人就狠狠盯着他,怒氣沖沖吼道:“秦淮序,我謝你個頭!”
“……”
等到後座徹底沒了聲響,司機還是心有餘悸沒敢收回隔闆,隻盯着後視鏡望着那對還在吵鬧的身影無奈搖了搖頭:“果然是一對冤家哦。”
“秦淮序,你最好是馬上就把我放下來!”徐晴桉用力勒緊他的衣領,憤憤說道。
秦淮序騰出一隻手松了松領口,又将那隻還攬在她腰上的手又往上挫了一下:“你确定我現在把你放下來,他們不會懷疑我們在車上做了什麼?”
他垂下眼眸,目光就落在她衣領前的那排鑽石上。
鑽石雖亮,卻也遮掩不住周遭那一圈圈暈染開的粼粼水光。
很明顯,那是方才逾矩所遺留下的痕迹。
徐晴桉惱怒一把捂住他的雙眼:“再亂看,我就戳瞎你的眼!”
秦淮序腳步一停:“我看不清路一分鐘,你我就要在這多耽擱上一分鐘,如果你不建議成為人群中的焦點,我很樂意為徐大小姐效勞,或者我就閉着眼盲走,我們走到哪就算哪。”
“你卑鄙,你無恥!”
徐晴桉咒罵了兩聲,秦淮序就自動默認為第二選項大闊步繼續朝前走去,視線似乎阻攔不了他的方向感,他徑直就朝大廳中央的方向走去。
此時的會廳已經聚集了不少了新貴,本就不易被忽視的兩人,一個雙頰绯紅被人抱在懷中,一個雖被遮住了雙目卻遮不住臉頰的紅印,想不被人猜出點什麼來都有點困難。
“去樓上休息室!”徐晴桉快速松開手,再指了指兩人身側的樓梯後,就索性兩眼一閉兩手一耷拉,裝起暈來。
本還在快樂吃瓜的服務生一見這架勢立即沖了過來:“秦總,秦夫人這是怎麼了,要不要叫醫生啊!”
“醫生,醫生。”
“來人,快來人啊!”
眼見着周圍的人越湊越多,懷中那張小臉陡然半睜開一隻眼,直朝他使了個眼色。
見秦淮序隻笑卻不開口,那搖曳在半空的手趁亂縮回西裝外套裡,在他腰間用力掐了一把。
秦淮序壓了壓嘴角,認真道:“沒事,就是有點低血糖,休息一會就好了。抱歉,我先送我太太上去休息了。”
“哒哒”的腳步聲漸漸遠離那陣騷亂,等到兩人的身影徹底隐于樓梯口處時,徐晴桉這才一骨碌快速跳下身。
八公分的水晶高跟鞋落地還是略有颠簸,秦淮序見她毛手毛腳往下跳,還是眼疾手快扶住她的後背又多囑咐了一聲“小心”。
“屋裡有備用的衣服,你先進去換一下,要是覺得不舒服的話可以在上面多休息一會兒……”
徐晴桉一聽“衣服”二字,瞬如楊柳重新伸展開枝條,她快速站穩身,再然後回應的他的就隻剩下那劇烈的哐啷聲響。
得,這是又生氣了。
秦淮序收回目光朝隔壁走去,脖頸間皺巴成一團的襯衫似乎還殘留着特屬于她的溫熱。
一想到在車内她向他控訴往事的神情,她在他懷中紅了半邊臉頰的模樣,嘴角不禁又起了幾分弧度……
靠在房門前的徐晴桉大口順着氣,也不知道是不是休息室的暖氣開的太足,她雙頰間依舊保留着一份滾燙,那份滾燙将她白皙肌膚染上了化不開的粉暈,連帶着那雙溫柔似水的臉一塊烙印在她面前。
明明說好了不能再着那小子的道,不能再信他的半分溫柔,怎麼就偏偏……
那個猝然、漫長、纏綿交疊在一處的柔軟再次沖擊着她的大腦皮層,徐晴桉飛速搖了搖腦袋。
徐晴桉,你糊塗啊,色令智昏啊!
理智終于戰勝了那份莫名其妙的缱绻,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可到底是哪不對勁?
想不明白的問題,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遺忘,徐晴桉對于這套公式的應用向來得心應手,索性直接大步流星尋找秦淮序所提到的替換衣物。
貴賓休息室也算是寬敞,等到她走到房間最裡面時才發現一條吊帶紅絲絨包臀魚尾裙就挂在中央,而它衣領前一排璀璨的鑽石順着胸口一路蜿蜒至腰線的玫瑰狀褶皺處,即便室内的燈光并非耀眼卻依舊不掩其灼灼之光。
徐晴桉瞳孔猛然一縮。
這裙子除了暗紋多進行了一層金絲線勾勒外,其款式、顔色都與她現在身上的這條毫無二緻,再聯想起裴離昨晚的幸運巧合,一切的不對勁頃刻間都浮出了水面。
還在更換襯衫的秦淮序,隻聽隔壁傳來一陣地動山搖,随即那道熟悉的聲音再次穿破牆壁,準确傳至他耳邊。
“秦淮序,你個人面獸心、衣冠禽獸、斯文敗類、恬不知恥、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惡狼!
秦淮序眉梢一挑,不緊不慢扣上最後一枚紐扣。
是惡狼還是餓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