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吧！”

秦淮序無辜一聳肩，替她切着羊排。

“我不要吃羊肉。”

“阿姨做的不膻，嘗一小口。”

“不要。”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小聲嘀咕着，聽在秦聞卿耳裡全是打情罵俏，她笑着放下筷子，提議道：“這兩天還不算冷，淮序，一會兒你要不要帶晴桉去後山那邊轉轉啊。”

一提後山，秦老爺子也來了興緻，興沖沖補充道：“那邊不僅能自由垂釣，還能泡溫泉呢。”

泡溫泉。

她和他？

徐晴桉又一嗆，将頭飛速搖成功撥浪鼓：“明天就是爺爺的生日了，我們還是留下來幫忙吧。”

“這麼一大家子人呢，哪用得上你們啊，你們就抓緊一切時間盡興在老宅這邊好好玩玩，不然等你們再忙起來，我這抱小孫女的夢又得耽擱一段時間……”

秦老爺子絮絮念叨着，徐晴桉和秦淮序默契雙臉一紅。

秦聞卿瞧出兩人的羞澀，開口打着圓場：“爸，人家現在小年輕有自己生活的節奏，您就别幹預了……一會兒你們那些個表叔表嬸也要來，你們要是不想被這些老話阻一晚上的耳朵就去後山那邊避一避，等明個晚宴過來就好……”

不等徐晴桉再拒絕，秦淮序瞬間應了下來：“謝謝姑姑，那就麻煩姑姑了。”

*

秦聞卿大力推薦的後山就離他們現在的小樓不遠，以往秦奶奶喜山悅水，老爺子就把這一片也一塊包了下來，隻是後來秦奶奶過世他來的也就少了，時間一長就有些荒廢了。

秦聞卿深知自家老爺子是怕睹物思人，但真要荒廢又舍不得那段回憶，索性就派人重新修葺一番，現已成了秦家小輩露營、垂釣、泡溫泉的好地段。

可眼下人都圍在老宅，除了“咕噜咕噜”亂滾的泉水外就隻剩她和秦淮序坐在長椅上大眼瞪小眼。

出門垂釣有點無聊，去泡溫泉又有點尴尬，徐晴桉正考慮該怎麼溜走時，秦淮序率先打了破沉寂。

“老爺子的禮物你看看還要不要再補點什麼。”

徐晴桉接過平闆，琳琅滿目的瓷器書畫一件比一件罕見，全是老爺子素來喜歡的物件。

“你這不都準備的挺齊全的嘛，還問我幹什麼。”徐晴桉将平闆往他身前一推。

秦淮序再次确認了一遍禮單，淡然答道:“報備一下。”

報備？

徐晴桉肩一抖。

這詞從他嘴裡說出來怎麼這麼肉麻又别扭。

下一秒沒等她調侃，肩頭就多了一條浴巾，她在轉回頭之際秦淮序已經與她拉開了點距離。

符合他們之間合理的社交距離，但好像……

徐晴桉嘴一撇:“老爺子的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你準備自己那份就好。”

“你我算一家，從我這送就好。”秦淮序認真回答着，卻依舊低着頭

徐晴桉莫名有點惱火:“一碼歸一碼，你是你的，我是我的。”

秦淮序緩緩擡起頭，兩道目光相對，是他一貫的柔和。

徐晴桉别開臉，身旁的秦淮序默默坐近了一寸，将她身子輕輕掰向自己:“生氣了？”

“我為什麼要生氣，我生的哪門子氣啊。”徐晴桉語調一揚，秦淮序嘴角的笑意卻不止地往上揚。

“你好像從小到大一生氣就喜歡反問。”

“我沒有，你記錯了吧。”

秦淮序隻笑不說話，徐晴桉騰一下站起身:“你信不信我現在就送你下去泡溫泉。”

他還在笑，她作勢真要拉着他的衣領往池子裡扔。兩人一來一回，非但沒有下水，反而緊緊扭在池邊。

“秦淮序，你是找打。”

徐晴桉将昔日的格鬥招式全都用了出來，秦淮序見招拆招，牢牢握着她的手不放，于是兩個人又拉扯了十分鐘還在原地打轉。

“你耍陰招，有本事我們一決高下。”

徐晴桉高昂一嚷，秦淮序的語氣就更軟了:“我錯了。”

這聲道歉來的太快，又聽起來有些真誠，實在是沒有成就感。可後背突然貼上來的胸膛，讓她一瞬間又忘記了該怎麼反駁。

“徐晴桉，我錯了。”

他低喚了一聲，似從時間裂縫中緩緩流淌而出，将那段有些酸澀又氣憤的過往一一捋平。

見懷中之人漸漸平靜下來，秦淮序又加深了擁抱的時限，徐晴桉趁機轉過身将雙手攬在他腰間，就像是在無聲回應。

平闆上的時間數字仿佛被人為按下暫停鍵，萬籁就沉寂在那個遲來的擁抱中……

三二一……

徐晴桉心中默數三下，然後猛然睜開眼，眉梢稍微向上一挑，嘴角就浮出一抹狡黠。她眼疾手快将身前的人向後重重一推，數道水花四濺，隻剩下她爽朗的笑聲。

“少在這給我黃鼠狼給雞拜年瞎裝深情，我跟你說秦淮序，别以為睡了一覺你就能怎麼着了，姐要是喜歡你的身子就搭理搭理你，要是膩了你就趁早哪涼快哪待着去吧！”

她承認她是有點喜歡他的身體和靠近，可那又怎樣，作為成年人的特權她也可以成為兩性關系中的享受者。同為享受者，她開心就配合哄兩下，不開心就麻溜一腳甩掉，哪需要什麼特定理由。

“不是要泡溫泉嘛，你給我使勁泡，順便把你腦子裡的泡也好好泡泡，别天天跟我倆在這裝小鯉魚吐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