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有病。”
“嗯,相思病。”
或許是他此刻認真的語氣太搞笑,又或許是這句土味情話實在是太土,徐晴桉有些被氣笑了。
她雙手環抱,真誠發問:“秦淮序,你能把你那一百零八招忘記嗎?實在是太土太油了。”
“那你能教我個不油不土的嗎?”他話音剛落,天邊突然騰升幾道微光,然後轉瞬間在兩人頭頂間爆裂。
煙花絢爛,燦若星河。
徐晴桉也顧不上理會他的問題,興奮抓着他的胳膊喊道:“秦淮序,是煙花哎,好美啊!”
屋内的衆人也被這聲響驚動,一排排圍簇在欄杆前,秦淮序的目光依舊鎖在身前。
“不及你。”
*
等到徐晴桉等人再回到度假村小屋時,距離零點還剩下半個小時。秦淮序将懷中之人抱回床上,輕柔在她額間留下一吻。
“早點休息吧。”
頭昏沉沉的徐晴桉,雙臂一撈就重新挂回他脖間,不滿嚷道:“你要去哪?”
此刻的徐晴桉在酒精的麻痹下已雙眼迷離,雙頰绯紅,就連說話的尾音也不自主地發着顫兒。
秦淮序有些無奈指了指桌前還未合上的筆記本:“我先發一封郵件就來陪你,好不好?”
徐晴桉搖搖頭,雙手依舊不肯松開:“不好,我要你哄我睡覺。”她手再一用力,他整個身子就陷入在柔軟的床墊上。
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我重要還是工作重要?”
身下的漆黑瞳仁微顫一下,他擡頭直接覆蓋住她的柔軟:“當然是你。”
床墊随着空氣中的炙熱一點點下沉,慢慢擠壓幹淨兩人之間稀薄的空氣。
“刺啦——”
突如頭頂幾道火花微閃,再聽“啪嗒”一聲,明亮的小屋就刹那陷入一陣黑暗。
一縷細微的血腥氣漸漸拉回徐晴桉的思緒,可等她意識到一切時,兩人的位置早已倒轉,而她的整個上半身已完完全全被他全部遮掩住。
“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耳畔急促的詢問響起,徐晴桉被吓了一跳,快速回應了一聲:“我沒事。”
急促的聲音漸漸緩和下來,秦淮序将人抱到原處的沙發上。
“那就好,别害怕應該是線路短路了才導緻燈罩炸裂,你先在這等我,不要亂走,地上可能有碎片,聽話,我馬上就回來。”
秦淮序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一連囑咐了幾句才走去屋外,約隔了五六分鐘後,捧着兩根蠟燭走了回來。
“外面雪太大了把電纜杆壓斷了,一時間短路才導緻破裂,目前已經找人進行搶修了,不過雪下的那麼大估計一時半會兒也修不好,我先借來兩根蠟燭應個急。”秦淮序一邊向她解釋着,一邊将一根蠟燭固定在她周圍。
“别怕,有我在。”他又安撫了一句,随即清理着床上的燈罩碎片。
“那椿椿她……”
“放心吧她沒事,斷電的時候她正在屋外視察。”
秦淮序話音剛落,徐晴椿就急匆匆趕了過來。
“姐,你有沒有事?”
“她沒事,隻是酒還沒醒受了一點驚吓。”
徐晴椿一聽這話臉色才緩和一些,但借着微弱的燭火看清他胳膊上的血迹時,才又變得有些凝重起來:“你的胳膊……”
不等徐晴椿說完,秦淮序快速打斷:“沒事。”
他将人引到屋外壓低聲音:“隻是一點皮外傷不礙事,剛剛不想聲張是怕她會吓到。”
徐晴椿有些抱歉:“對不起。”
“天災人禍又不是你能提前預料到的,不必感到抱歉,搶修那邊還指着你去盯着。”他望了眼屋内安靜坐在沙發上的那道身影,補充道:“晴桉就交由我來照顧吧,你先去忙吧。”
或許是他言辭懇切,又或許是他看向屋内的目光中帶着一份徐晴椿也讀不懂的真切,徐晴椿并沒有推辭:“好,那就麻煩你了,左邊第一個房間有醫藥箱,你回頭記得處理一下。”
徐晴椿說完就迅速離開,秦淮序快速回到房間。
彼時酒醒了大半的徐晴桉盯着他的胳膊,一時間眼眶有點泛酸:“秦淮序,你是不是想用苦肉計。”
秦淮序太懂得她的口是心非了,不由笑出了聲。
“是啊,不受一點皮肉傷怎麼讓老婆心疼我啊。”他邊笑邊仔仔細細清理着碎片。
“虧你還笑得出來。”
待确認所有碎片已經處理幹淨時才将她又抱回床上,低哄道:“你心疼我,我當然要笑喽。”
徐晴桉将臉一别:“我可不是心疼你,我隻是怕你因為這點小傷訛上我妹妹。”
“是嗎?”秦淮序往她身旁一躺,高擎起雙臂,徐晴桉下意識一碰,他雙眉一緊蹙“哎呦”喊疼起來。
那幾縷血腥氣還未散盡,徐晴桉一時有些慌神:“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碰你的,我隻是一看到你那欠揍表情就有點條件反射。”
秦淮序有些忍俊不禁,直接坐直身。
“那個,我幫你去拿藥箱。”徐晴桉剛要起身就被他一把攔下,她有些錯愕擡頭,隻聽窗外的鞭炮聲越來越響。
大概是要零點了。
徐晴桉分神一瞬,眼前的光亮頓時消散,屋内再次陷入一陣黑暗。
“秦淮序,你搞什麼鬼啊!”
徐晴桉嘟囔一聲,半空中一朵極具絢麗的煙花就落在窗前,再然後隻聽老式火柴“刺啦”一聲迅速擦亮點燃燭火,緊接着在他紅潤的指尖前,就立着一朵小花。
那是一朵還殘留着蠟油溫熱和他深邃指紋而捏制成的小花,在煙花餘光的映照下更像是一朵熱烈紅梅。
手機記事提示音猝然而起,在屏幕前的數字恰巧歸零之際,耳邊再次響起他的聲音。
“徐晴桉,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