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緣光簡直信了他的鬼,「騙妖沒見識!誰噩夢哭喊的這麼慘,你要雙修也别這麼對仙君,他不是你道侶嗎?!」
柏玄琴冷冷瞪他:「……要是雙修,我會讓你進來嗎。」
讓這隻該死的蛟龍進來幹嘛,三人行嗎?
他還不拔了這隻蛟龍的龍角!
邦緣光一想,「也是。又是神識傷勢的影響?不是有你在嗎?」
柏玄琴垂頭看着稍微消停下來羅黎伊,試着放出更多靈力,本想借此安撫他,卻讓他更加不安,他沒有辦法,隻能把多數靈力收了,這才讓羅黎伊安靜一些。
「……請到蓉英君了嗎?」
邦緣光見他們二人互相折騰,挑起一邊眉,「請到了,大概這幾日就會來。」
「嗯。」柏玄琴淡淡道:「來了先告知我,我讓他睡着。」
「也行。仙君受傷這事大概有隐情。你曾是夢霄門的人?」
柏玄琴不理他,該說是沒空理他,因為羅黎伊又鬧騰起來,醒着時清冷無邊的仙君竟然像個孩子一樣縮着哭,發絲散落在身上,顯得他消瘦無比,柏玄琴也被折騰的沒脾氣了,隻能慢慢哄。
「沒事了,我在這。」柏玄琴一邊吻着羅黎伊布滿冷汗的額頭,一邊低聲哄他,纖細冰冷的指尖緊抓着柏玄琴的衣角,整個人看着無比痛苦。
柏玄琴此時擡眼,「出去,他疼了。」
邦緣光被他這一眼激的火氣都起來了,但看羅黎伊确實很疼,隻能咋舌,并遙遙一指道:「等仙君好了,本尊在與你算帳!」
柏玄琴等邦緣光滾了,低頭吻了吻正在細細發着抖的羅黎伊,又收了一些自己的靈力,轉而提高自己的溫度,過了好一會兒,懷中的青年才安穩下來。
本來是為了要離開,又怕他不能安眠,才将自己的靈力纏繞在他身上,誰知羅黎伊竟然像是魇的更深,仿佛遇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掙紮的險些壓不住人。柏玄琴垂眸,手指撈起一縷發絲細細柔捏着,另外一隻手則是與青年蒼白微涼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相貼,此情此景,倒是無比親昵。
柏玄琴與他十指相扣,肌膚相貼,懷中抱的人如此溫順,卻想起在昏暗朦胧的森林中的青年。分明撿到小孩的他時那麼溫柔,又是哄又是笑的,見到他本人了,卻畏懼起來,但膽子還是那麼大,當初築基就能與金丹的他互毆,如今他陸地神仙境,他一個化神,還是不高興就直接倫拳頭揍人。
總歸是修了無情道,性子有些變化,但也沒變太多,反正這人是生是死都離不開他了。
在妖尊的宮殿中,羅黎伊又睡了好幾日,他睡的不知日夜,隻知道神魂疲憊,難以清醒,偶爾醒來,也是因為柏玄琴為了讓他吃飯,才松開血印的控制讓他醒來,但神識還沒好全,困意就沒怎麼減少,雖然他不需要一直睡着,但被叫醒吃飯也沒什麼胃口,便一直都隻吃一點,就又窩回床上去睡。
但睡了又被叫醒,又沒有胃口吃東西,勉強吃一點又窩回床上,身邊還附帶一隻柏玄琴,如此反覆數次,神識的損傷又恢複的沒什麼進展,羅黎伊難受的不行,無比厭世,連睡覺的心情都沒有,管他神識怎樣,勞資不養了!
于是養傷養的徹底失去耐心的羅黎伊,在一次醒來之後拒絕進食,拒絕回床上睡覺,在柏玄琴越發冰冷的注視下,召了尹出來,面無表情的撥弄吉他。
由于心情煩躁,羅黎伊彈的曲聲也有些暴躁,他冷漠的彈琴,抵抗柏玄琴的血印控制,自己在房間一角與柏玄琴形成分庭抗禮之勢。
他是真的受夠了睡醒吃,吃醒睡的日子,他是修士,不是豬,意思意思養個幾日就夠了,是想養多久? !
但無情道運轉,那股煩躁很快地平息,但是又因為柏玄琴一直不放棄的要押他回去睡覺,又使的他的煩躁死灰複燃,如此反覆數次,曲調破音,羅黎伊終于擡眼瞪他。
「不吃,不睡。」
柏玄琴被羅黎伊冰冷無情的一瞪,看着斷絕情欲的青年動怒,聽着比萬年雪山之巅的寒風更刺骨的四字,淡淡地回了他兩個字。
「不行。」
「……」羅黎伊眉毛抖了抖,多年平靜無波的内心竟然想要操天操地,并且有想把封塵已久的各國髒話拉出來溜幾圈的沖動。
但最終這些情緒都被清冷孤高的心境撫平,羅黎伊隻道:「你怎麼不去死。」
剛推開門就聽到如此暴言的邦緣光:「……」
他是走錯房間了嗎?
兩人對峙已久,并且都無比專注要使對方屈服,所以他們都沒注意到邦緣光何時過來,他一推開門柏玄琴與羅黎伊同時轉頭看他,同時被冰冷的魔瞳跟無情的黑眼注視,邦緣光不知為何想化為原身仰天咆哮。
龍為吉祥之兆,将要化龍的蛟龍自然也不差,邦緣光本身就有驅邪避兇的象征,百災并起之世,若龍一咆哮,萬鬼退散。
被這一人一魔注視,竟然讓邦緣光想龍哮幾聲,可見需要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