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黎伊：「……」

他耳根子發燙，但他忍了忍，忍住羞恥，沒有将手抽開，柏玄琴看他妥協至此，眉眼忍不住溫情的彎了彎。

幾人又接着讨論了會兒對策之法，但讨論的不順，主要原因是青文冬把他們想的都試過了，不是半途就被發現，不然就是根本無從下手，就算真的強行硬幹，他們也幹不過擁有數位化神期的柏家。

接連提了好幾終方法，通通被青文冬打回後，邱雪卿就盯着他，無比銳利探究。

「不是，為什麼你清楚的好像都做過？」

青文冬紋風不動，面不改色的撒謊：「我與阿雪多次推演，如我剛剛所說，這些方法并不可行。」

邱雪卿反應了會兒，才知道他說的是誰，「蕭亦雪？我原以為你們是路上偶遇認識，難道不是嗎？」

青文冬神色平淡，「不是。」

從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相識，進而相伴這十多年的光陰，羅黎伊對此很是介懷，所以也問：「那兩位是如何認識？畢竟你們看起來感情很好，應當不是剛認識的。」

青文冬撇了他一眼，總是銳利如刃的鳳眸有些困惑，但并沒有懷疑他，「……我遭逢大難，将要死去時是他救我一命，而後花費大量珍貴藥材使我痊愈，又教我劍術心法，于我而言此人亦師亦友。」

……

亦師亦友。

羅黎伊幾次張口，卻發不出聲音，一直都在迷霧中未明的真相與過去，就這麼平淡的被揭開，原來青文冬跟蕭亦雪的關系根本不是隻有他看到的，甚至一直以來感覺到的如此。

遭逢大難。

救他一命。

是嗎。

原來是這樣嗎。羅黎伊感到無比的難堪跟懊悔，他輕輕垂落眼眸，聲音輕緩地詢問：「何謂大難？」

羅黎尹猛的眉尖一跳，伸手用力抓住羅黎伊的手臂，可他隻是擡頭看向他，兩對一模一樣的桃花眼相望着，刹哪間他們已經交流了數句。

羅黎尹幾乎是嚴厲的阻止他再問下去，可羅黎伊卻終于知道羅黎尹先前無比精巧逃避着不願告訴他的是什麼。

青文冬的心魔會如此膽小，而那樣果決理智的人，又與蕭亦雪糾纏數十年，原來都是因為遭逢大難，被他相救嗎？

青文冬看着他們兩人無聲的争執，眉頭皺起，「這很重要嗎？倒是你們二人在做什麼？我看你們關系似乎也不一般，你們有争執是無所謂，但現在最首要的應該是要救出那些無辜女子，不是嗎。」

羅黎伊收回眼神，慢慢吸了口氣：「……是。」

羅黎尹見他不再追根究以，這才慢慢放開他的手。

邦緣光見他們兄弟二人似乎有些不愉快，但也知道羅黎伊這人做事分得出輕重，并向他低語：「仙君冷靜，我知道你擔憂尊師，但這裡影響人心，你又道法特殊，不可自亂陣腳。」

羅黎伊竭力保持平靜，須臾，終歸平穩，應了聲，「我知道。」

妖族這裡并不知道人界那裡發生什麼事，雖然落下上百道天罰确實驚天動地，天罰落下的那刻就是三界皆知，但天罰之下發生什麼，又有哪些人死去，卻僅有那方天地的人知道而已。

所以邦緣光并不知道，人族的兩位戰神，一人已死，另一人生死未知，更不可能知道近期展露光芒的羅家大小姐已經身死道消，消失于輪回之中。

而除了柏玄琴，怕是這世上也沒人知道，這些人的死到底如何毀損他的靈魂，讓他真切深刻的體悟到何為人力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