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近乎有半邊疆土都被困在虛噬界中,但當遠在人界各處中的青文冬跟柏玄琴,僅憑一人之力将蔓延到大地上的虛噬界抗回高空中時,妖魔兩界的重況也逐漸清明起來。
漆黑的渾沌靈力被淩厲深遠的劍意劈化開來,金色的靈力如同曙光乍現般張狂又兇悍的撕開如同帷幕般壟罩在大地上的渾沌,陷入幽暗無光的大地被金光壟罩,仿佛天明大亮,同時也将最為深沉寂靜的渾沌往人界北境打回去。
在這片由如輝般般灑落大地的金光中,身處在幽深漆黑的渾沌裂縫處,站在毫無生機幹涸龜裂的大地上,在一片單調的荒漠裡,那抹一身純白如雪的白衣及高束在腦後的飛雪般白發,都仿佛鍍上一層金光般聖潔高雅,如同在曙光中誕生的慈悲神明,可他手中的劍戰意高昂,卻又像是尊凜然不可侵犯的戰神。
青文冬在死寂的大地上,通身挾裹着通透劍心及洶湧戰意,可他那張如刀削斧劈般清俊的容顔卻平靜安穩,純白的睫毛輕輕煽動,他一劍撕開壟罩在這片大地上的混沌,為這将要死去的土地帶來一線生機。
陸地神仙境的金色靈力饋贈賜福般的飄落在大地之上,當沉悶的風帶着悄然而生的生機輕輕拂來時,白淨如雪的發絲随着輕風飄蕩在空中,此時他已經在返回夢霄門的路途中了。
妖界裡,邦緣光在十日前用剛化龍的福澤庇護妖界,福澤未散,妖界便還一息尚存,在虛噬界擴張的如今,各部族紛紛不遺餘力的在最前線戰鬥,不同部族的妖族用着柏玄琴所創的封界印,将侵襲進妖界的渾沌跟虛噬界全數封印起來,由于妖界受害最晚,虛噬界的渾沌也最為薄弱,他們在邦緣光的真龍庇護下,免受虛噬界中部知名的古老怨氣影響,才勉強将妖界的虛飾界驅趕出去。
盡管如此,妖界一百二十大部族仍舊不少菁英受到重傷,更有不少妖族被怨念祖咒纏身,暫時有段時間無法動彈,鬼狼一族已經是最能抵抗怨氣侵擾的妖族,卻仍舊受創嚴重,一位戰士首在邦緣光身邊的戰士被漆黑扭去的詛咒攀爬于身。
他從狼身恢複成人身,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痛,對神色凝重的邦緣光尊敬道:「妖尊,這虛噬界與記載說的有些不一樣,虛噬界中還存在着古老強大的怨氣,若不是妖界這裡的虛噬界較為薄弱,又有魔尊的封界印,損傷怕是不隻如此。」
邦緣光鮮紅的瞳孔如寶石般清澈,他神色穩重卻凝沉,他知道若不是自己如今化龍,妖界怕是過不了這個劫難,一界傾覆不過頃刻之間,而且如果沒有柏玄琴的封界印,此戰也會兇險萬分。
在與夢霄門掌門簡短的交流中,他得知羅黎伊跟羅黎尹都是在知道此界命運軌迹的前提下,從近二十年前做出幹涉,他們避免了許多人的死亡,他并不知道這些人中是否有包括他,但他能成龍也的确與羅黎伊及羅黎尹脫不了關系。
而據魔尊柏玄琴所說,他能在兇險萬分的險境中成為神尊,也與他們二人有關。
若他的化龍與他們那對雙生子有關,那妖界便是受了他們無比的恩惠,而邦緣光又想起羅黎尹在夢霄門大殿中苦苦哀求羅黎伊放棄他們,他便不自覺想起他第一次見到羅黎伊時的場景。
最是清冷無情的白衣仙君,卻在兩位銀犬的請求下來到妖界,踏入他的宮殿為妖界災難而來,那天他衣擺如雪山之巅的風雪翩缱翻飛,滿身都是冰雪的寒冷,那雙本該多情的桃花眼有層化不開的寒冰,可卻凍不住裡頭的溫潤春水。
不知為何,天下人負盡他,可他俠道暢快随心,此刻道心依舊穩固,他便随心而行,不想辜負這樣好的一個人。
于是邦緣光握緊手中的天青流金彎刀,向仍舊站立着的妖族戰士高喝:「還有一戰之力者,願在天下功名留下名諱的戰士,即刻随本尊前去人界,将這傾倒山河危害三界數千年的虛噬界讨伐殆盡!」
妖界各部族都剛經曆過一場激戰,可當妖尊如此呼喊,便也喚起他們血脈中的野性跟鬥争,本能讓他們熱血沸騰,而理智讓他們想要親上戰場,與奪走他們領土與族人的虛噬界奮戰到底,奪回他們的榮耀與光榮!
各部族戰士紛紛響應,邦緣光集結了妖界剩餘的精銳戰力便要往人界趕去,這一部隊幾乎都在元嬰後至化神後期之間,可謂最為強大的戰力,而在啟程之時,韶羽及韶逸也同時昂首鳴哮,化身為巨大的銀狼。
他們跟随在妖尊身側,垂落頭顱到邦緣光身邊,向他告罪。
「羅黎伊跟羅黎尹與我們關系匪淺,實在無法放任他們不管,請尊上原諒我們的一意孤行。」
邦緣光看向就在一旁的銀犬,他擡手輕輕撫上他們頰邊絨毛,「本尊知道你們跟仙君緣份深厚,如今你們知他們苦衷,自然不會放任不管。」
韶羽在邦緣光安撫下,微微眯起紫水晶般的瞳孔,韶逸便在一旁等着,緊接着邦緣光收手,韶羽亦将頭顱昂首擡起,紫水晶般的瞳孔轉為深沉,遙遙望向人界北境,緊接着邦緣光一聲令下,妖界軍隊便即刻趕往人界助戰。
而魔界身為僅次于人界的受災嚴重程度,幾乎有半邊疆土都虛噬界吞噬,要不是他們骁勇善戰又不懼虛噬界中沉重濃烈的古老怨氣,加之有柏玄琴的封界印可用,他們怕是難以順利的将侵入他們魔戒的虛噬界成功的封印跟驅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