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還依稀記得這處地界的湖水有多寬,但投身進入,才知道這比記憶中更加廣闊。
尋到岸邊時,她已精疲力盡。
這裡雜草叢生,十分隐蔽。
她左右尋看,辯明方向,翻過前方這座山,也就出了将軍府地界。
當時,暮色蒼茫。
還沒等她走上山,就看到了山頭處星星點點的火光。
隻不知連這山頭都被安排了崗哨。
她累得原地躺倒,心中盤算計議。
月亮初升時,好像想到了什麼,她連忙起身,有目标似地往東走。果真在僻靜的山腳下找到了一個孤零零的小木屋。
她心中略有驚喜,想不到時隔多年,這個地方還在,且還修繕了功能,看似用作柴火倉庫。
這間小屋背後有個非常大的遮雨棚,棚内堆積着滿滿當當的木柴,倉庫便就在此。
雨棚旁靠着一輛木闆車,車上已裝了半車砍成短條的幹柴,地上也零亂散落了一些柴條。隻不知這将柴火裝車到半的人跑到哪裡去了。
再旁邊便是一口水井,井邊是木盆之類的生活用品,還搭了個簡易木架,架子上晾曬着一些衣物。
天色已黑,涼風吹過。
捏緊了鼻子,她才沒讓噴嚏出聲。
一把抓過架子上的衣物,再将自己身上濕淋淋的衣裙換下。
可見住這小屋的是幹着劈柴活計的小厮。
她也隻能将秀麗的長發挽起,戴上小厮的帽子。
雖沒有鏡子,但感覺自己大差不差,成了府中小厮的模樣。
弛府這幾天都在設宴,想必賓客來往,從多眼雜,她興許可以蒙混過關。
但她不敢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她打算先悄悄摸查一下這個小屋,從窗子透出的昏黃燈光猜測,或有人在屋裡。
可靠近窗戶窺探,屋裡沒人,隻一盞燭火燃在桌子燭台上。
屋中陳設相當簡單,一張床,一張被。桌子上的茶壺旁邊也隻有一個杯子,相信這屋子裡隻住着一個人。
想了想,她便放心地從後院繞到了前門,隻要沿着這條小路走,很快就到府中的後勤地段,後門也就是在那裡。
剛路過小屋正門的一棵樹下,便從屋中另一側走出兩個男人。
小屋門前燈籠搖晃,但她知道那倆人的步子極其穩健。
他們也是小厮打扮,不知剛才他們做過什麼事,此刻臉上全是慌張與戒備,肅殺之氣油然而生。
“什麼人?”
當對方話問出口時,他們早已将她圍在中間。
前者手持一柄大斧,後者握着一把鐵鍬。眉目之間,不懷好意。
突然間,一束煙火在不遠處的天空炸響,緊接着便是歡樂的奏樂交響。
弛府的宴會,又開始了。
她計上心頭,反客為主大聲指責道:“你們在磨蹭什麼,管事在催了,快點送些柴火過去,廚房不夠用!”
那二人互視了一眼,拿斧頭的男人忽而換了一副和藹的樣子,“原來是管事的叫你來的。”
“那不廢話!”她指使道:“你們快點把柴火裝車,快快運來。”
說着,她轉身要走,像真的很着急忙于府内事務。
突然那手持斧頭的男人一把抓住她肩膀,“小兄弟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