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諾不輕不重地回答:“怕打擾您的雅興。”
邁克羅夫特:“感謝你幫我勸住了希爾小姐,你應該知道如何把握分寸,我就不再多說了。另外二樓隔間的地上有掉落的蠟油,麻煩讓希爾小姐處理掉它們。”
埃莉諾不小心對上了他的眼睛,她輕巧地把視線往下移,最後停在他那雙喋喋不休的嘴。
聽他講話真沒意思,空有好聽的嗓音,卻隻愛用來威脅人,要是能讓那張嘴說出甜言蜜語,那該有多不可思議。
埃莉諾的肆意讓她無法抑制上翹的嘴角,讓邁克羅夫特不得不放慢語速,用上揚的問句結束演講。
他無奈地松開眉頭:“好了,現在伯德小姐能給我一個承諾嗎?”
“我會的。”
埃莉諾小口飲酒,心中對他下了評判:一個在夢境裡也要妄圖掌握全局的男人。
大概是發現了對方的走神,邁克羅夫特決定另起話題,又用優雅的腔調問:“伯德小姐,自我們的第一次見面起,你就不大喜歡我?”
“我當然不喜歡你,你身上有什麼值得我喜歡的地方嗎?”埃莉諾悄悄把杯中的酒喝了大半,“抱歉,我喝酒後總是說話不好聽。”
“你可以把話說明白,我又不會怪你。”邁克羅夫特依舊平和,仿佛吃到軟釘子的人不是他。
埃莉諾又小飲一口紅酒,寡淡的口感提醒她這是夢境,不用在現實裡那樣小心翼翼。
她用上極其溫柔的語氣,慢聲慢語地說:“當你在戲耍希爾的時候在想什麼呢?又是一個可笑到極緻的女人?你完全知道她的來意,卻高高在上地保持你的虛僞,把活生生的人看做你們權利鬥争的棋子,那太不公平了。”
“抱歉。”邁克羅夫特語氣如常,聽不出有多抱歉。
她說了一串指責對方的話,而他呢?
邁克羅夫特對待她的态度,就像聽希爾的“真誠”告白,依舊是用無動于衷,用不關他事的姿态來俯視她們。
他為什麼還在那似笑非笑、眉梢微挑、漫不經心,專門來向她展示他的高深莫測和仁慈嗎?
埃莉諾當然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夢裡見到他,因為現在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胸膛裡的心跳聲越來越清晰,每一處神經都在訴說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她渴望得到他。
她期待他面具後的嘴臉。
高貴的主人嗎?不,他們隻是還沒露出真面目。
埃莉諾改口道:“剛才的話不對,請原諒我的冒犯,那隻是因為太在乎您了所以才口出狂言。您無論在哪都有引人注意的本領,我的目光已經深深地無法自拔地停留在那,即使這對我來說殘酷又得不到回複。”
邁克羅夫特淡然地回複:“你喝醉了。”
她面色潮紅,語氣沖動,在酒精的裹挾下微眯眼睛,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酒鬼,誰會相信醉鬼的話,如果這是現實足夠讓邁克羅夫特決定以後絕對不請她喝酒。
埃莉諾舉起空杯:“我說的很認真,能幫我再倒一杯嗎?”
邁克羅夫特沒把希爾放在心上,同樣的也不會把埃莉諾放在心上,不過她會讓他認真對待的。
她醉醺醺地靠向邁克羅夫特靠近,還帶來了百合香,其中又混雜了波爾多的果香,眼底明晃晃的玩弄和她的嘲弄語氣簡直如出一轍。
她快速湊過去,可是他已有察覺偏過了臉,最後隻親到了臉頰。
“你在做什麼?”邁克羅夫特來不及阻住她。
再冷漠的男人被強吻時都會不再平靜!
“我困了,晚安。”
埃莉諾說完欣賞一秒對方的黑臉,然後毫不猶豫離開了起居室。
當她看到希爾和他的對峙時,就想過要是地上的是自己該怎麼辦,面對一個虛僞、危險的男人,好像怎麼都占不到優勢。
她會毫不猶豫地吻上去。
至少能讓拆穿他的表象,不是嗎?